何田田不打算讓純潔的孩子們,知道這麼多。
於是便問趙小河,“那後來呢?這事是誰發現的。”
趙小河突然壓低了聲音,顯得很是神祕。
“是二狗她娘發現的嘞,柳嬸子拿二狗沒辦法了,纔去求的俺爹幫忙想辦法。”
額……同樣是一個爹媽生的,趙大狗跟趙二狗的差距咋就這麼大。
估計是這個二狗遺傳他爹的脾性要多一點。
趙小綠畢竟年齡大一點,她聽得臉色有些紅紅的,趕緊退了出去。
“晚飯好了,俺去端飯。”
“俺也去!”何石頭一個趔趄的衝了出去。
其他人也就很自然的閉口不談了,大家該端飯的端飯,該洗手的洗手。
晚飯做的很豐盛,三隻炸雞放在一個籃子裏被端了上來。
金黃色的炸雞散發着誘人的香味,每個人坐在小馬紮上都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桌子上的雞。
先前最稀罕的白米飯,炒雞蛋等這些東西,在炸雞面前都不重要了。
“吸溜……”何石頭蠢蠢欲動,“可以開吃了嗎?”
“喫啊!大家趕緊喫。”何田田撕了一隻大雞腿,放在了趙小河的碗裏。
“小河,你要多喫點,你太瘦了。”
“謝謝嬸子。”趙小河拿着雞腿,啊嗚一口咬的滿嘴都是,開心的很。
大雞腿都被幾個孩子給分了,大人們就喫一些雞脖子,雞頭,以及雞身上的一些肉。
飯桌上壓根就沒有人講話,大家都在低頭啃雞肉。
“呼哧呼哧……”
“咔嚓咔嚓……”
就連徐青雲這樣的讀書人,都不由得多吃了一碗米飯。
他先前從不在乎什麼口腹之慾,可自打來了何家,這每頓的飯菜簡直太好了,把他的胃口都撐大了。
何田田前一世喫的垃圾食品可多了,什麼辣條可樂漢堡包,這炸雞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
可她也饞的不能行,忍不住多吃了幾塊肉。
三隻雞迅速的被扒光,桌子上除了一些大骨頭嚼不碎,那些小骨頭都被嚼碎吃了下去。
可憐烏金和椰子趴在桌子底下守了一頓飯的時間,也沒啃上幾塊骨頭。
喫罷飯,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事情要幹。
外面的天已經全部黑了下來,何田田去跟阿爹商量在屋後種菜的事情了。
趙丸子跟趙小綠,以及趙明珠在屋子裏玩耍,而何石頭送趙小河回家。
兩個男孩子纔不怕外面的天黑,搭着肩膀走在村子的小路上。
何石頭拍了怕趙小河瘦小的肩膀,“小河,以後俺可是你大哥了,在這個村子裏哥必需罩着你。”
趙小河立馬反駁,“那不行,俺有親大哥。俺大哥比你還大,要不俺喊你二哥吧!”
何石頭一想,點點頭,“也行,以後你有啥事跟二哥知會一聲,鐵定幫你。”
趙小河立刻停住了腳步,眼睛亮的比天上的星星還明亮。
“真的?”
“那還能有假!”
趙小河好像看到了希望似的,開口說:“二哥,你喜歡馬不?”
今天趙小河可算是玩馬玩盡興了,他開心的很。
何石頭立刻點點頭,“喜歡,那當然喜歡啊!”
哪有男人不喜歡馬兒的?有的話那還是男人嗎?
趙小河的眼睛亮晶晶的,高興的問:“那石頭哥,咱倆合夥養馬吧?我的意思是,養很多很多的馬。可以到集市上賣的那種……”
“啥?”何石頭被趙小河這個大膽的想法驚呆了。
養很多很多的馬?我的天啊,他有些不敢想象。
趙小河當馬販的夢想一直蠢蠢欲動,他現在就想找個志同道合的人在一起發家致富呢。
“石頭哥,你想想看,何嬸子家買的那一匹馬多少錢?肯定很貴吧?”
何石頭點點頭,“那是當然,五六十兩銀子嘞!”
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他每次看到那馬,就覺得那馬兒渾身長滿銀子似的。
趙小河一拍衣襟,贊同道:“那就對了嘛!石頭哥你想想,咱們要養了馬兒,就算是賣一匹那也夠賺的呀!”
而且這個事情真的不是趙小河心血來潮,他前段時間把自己的想法跟趙言哥哥說了。
趙言哥哥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
意思就是說人生不僅僅只有科考一條路,讀書和科考有關聯,但沒有必要的關聯。
就比如說他想養馬,讀書學算術可以讓自己以後會算賬,不至於被騙。
趙小河把趙言哥哥跟他說過的那些話,又一五一十的說給了何石頭聽。
搞得何石頭本來還搖擺不定的心,突然間就堅定了下來。
既然讀書人都說了這事可行,那就肯定行。
“那小河弟,這馬崽去哪買嘞?咱們沒有錢呀!”何石頭一語道破了問題的關鍵。
趙小河繼續補充:“不僅僅是買馬崽錢的問題,咱們得蓋馬圈。不過一開始咱們可以養個三四匹,地方不用太大。”
可是就算是小馬圈,他們兩個也沒地方呀!
唉,這麼一想想真是困難重重。
不過趙小河還是很堅定的,“石頭哥,咱們現在開始攢錢。有了錢,才能幹事。”
何石頭很是贊同的點頭,“對對對,咱們得打工賺錢!”
夜色裏,兩個心懷大志的農村青年,一邊走在鄉村的道路上,一邊暢聊自己的夢想。
長豐村的村民喫罷飯,天黑了之後都很少出來。
家家戶戶也點不起油燈,只能早些上牀歇息。
趙小河跟何石頭走到柳氏家門後面的時候,突然從前面竄出來一個黑影。
“啊!”趙小河嚇了一跳。
何石頭也立刻警惕了起來,“誰?”
黑暗裏,趙二狗慢慢走到二人的面前。
趙小河跟何石頭看清楚來人之後,何石頭有些不爽。
“趙二狗,你這是做啥子?大半夜的你裝神弄鬼啊!”
趙二狗陰森的一笑,“俺要是鬼的話,你倆還能好生的站在這裏?”
趙小河微微蹙眉,他想到了何嬸子的叮囑。於是便緩下了語氣問:“二狗哥?你咋還不回家?”
“回家?”趙二狗冷笑了一聲,“還不都是你爹乾的好事,俺現在還敢回家?”
“俺爹?”趙小河很不明白,“你不回家跟俺爹有啥關係。”
“是啊,亭長向來秉公辦事,你有啥意見?”何石頭也跟着說。
趙二狗的臉冷家陰冷了幾分,眼神也有些嚇人。
“讓他少管俺家的事情,不然……到時候別怪俺不客氣!”趙二狗說完,便轉身走了。
趙小河跟何石頭驚魂未定,黑夜裏二人互相看了看。
“石頭哥,你送俺到家再走吧。”趙小河央求道。
他們實在是怕極了趙二狗。
何石頭點點頭,兩人一路上也沒有再聊天,而是加快了步伐。
趙亭長家裏,大人們都還沒有安歇。
趙大海早上趕車帶着程櫻去城裏幫忙,兩人更多時候都到了下午纔回來。
程櫻幹活麻利,人也勤快。所以餐館的事情她上手很快,纔去了兩天,就已經熟悉了差不多了。
此時,劉氏趁趙小河不在家,正好說說趙大海跟程櫻的事情。
“大海,櫻子,你倆就聽俺的,抱養一個孩子。咱們也早做打算,不能再等了。”劉氏苦口婆心的勸說。
趙大海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不說話。
程櫻也扭扭捏捏,不知道該如何應答。
趙亭長愁苦的抽了一口旱菸,“你出的這是啥主意?那抱養的孩子能親嗎?”
劉氏白了趙亭長一眼,這老東西不跟着說好話就算了,還來拆她的臺?
“咋的不親?生娘不如養娘親你知不知道?況且那孩子從小就抱來養,能知道啥?”
趙亭長咳了咳,反正他是說不過自家老婆子的。
“那抱養孩子的話,抱誰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