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什麼時候發現的？”
“兩個小時前。”
霍堯跟黎顏的目光碰撞，兩個小時前，不就是他們離開之後不久？
而且看照片的背景，拋屍地點就離他們所待的地方附近。
“這個案子本來是三隊接手的，但三隊手裏還有一個案子沒解決，所以就轉到了我們二隊。”
霍堯思緒沉着，開口命令：“張倩留在隊裏調查周邊監控，法醫那邊有消息了隨時通知我，其餘人跟我去現場。”
“是！”
“好的霍隊！”
抵達現場，空氣中渾濁着一股令人作嘔的腐臭味。
大片垃圾散碎在地上，雜草上血跡斑駁。
看到垃圾的時候，黎顏跟霍堯不約而同的對視。
“方晨，周北，你們兩個繼續排查周圍，黎碩你跟我回隊裏。”
車上，霍堯問道：“你也在懷疑今晚那個男人？”
“拋屍的不一定是他，但他絕對跟他有關係。”
張倩看到霍堯回來，立馬報告：“霍隊，監控查過了，並沒有發現可以車輛經過，除了……”
“除了什麼？”
“從今天早上開始，沒有車輛開往那條公路，出現在監控裏的，只有你的車輛。”
張倩並沒有懷疑霍堯，只是如實回答。
“還有，那條公路比較偏僻，因爲路況狹窄，很少有車輛會經過，所以我合理懷疑拋屍的人並不是藉助車輛作案，很有可能是周邊的民衆。”
“法醫那邊有結果了嗎？”
“還沒有。”
“最先發現屍體的人是誰？”
“是一個名叫王國棟的男人，現在在審訊室，你要過去嗎？”
“你去法醫那邊問問結果，黎碩跟我過去。”
當兩人到達審訊室的時候，果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霍堯率先坐下，黎顏翻開記錄簿準備做筆記。
“又見面了。”
王國棟聽到動靜快速擡頭，滿臉沮喪委屈：“警官，我就是普通民衆，只是隨地丟個垃圾而已，這不犯法吧？”
黎顏邊做筆記邊打量着王國棟。
此人面相看起來還算老實，而且眼裏的委屈焦急不似作假。
“我之前警告過你不要隨地亂扔，你怎麼還故意丟棄？”
“警官，我那不是懶嘛！我每天要做工，下班回來隨便喫點也懶得丟垃圾，這垃圾多起來屋裏臭烘烘的，可是我們那裏有沒有垃圾池，所以就想偷個懶丟到路邊，要是有經過的環衛工人，他們會順帶清理的。”
霍堯回憶着現場場景。
周圍是散落的垃圾，裏面基本上都是些速食品袋子，還有一些泡麪殘渣。
倒也附和張國棟的描述。
“你是什麼時間發現的屍體？”
“就在你們走後沒多久，我尋思着順手把垃圾丟了，結果沒走多遠就看到了一灘肉，我當時都嚇壞了，差點尿褲子！”
“屍體發現的地點，距離我們見到你的地點相差近一公里。如你所說，你是個懶人，又怎麼會跑那麼遠丟棄垃圾？”
“我倒是想原地丟啊！可是我怕丟在原地你們會查到我，所以我就想着丟遠一點，誰能想到遇上這種事兒啊！”
王國棟描述的時候臉上表情猙獰，還隱隱作嘔，看起來很牴觸那血腥的場面。
霍堯審視着王國棟，黎顏眉頭輕佻，她本以爲霍堯審訊犯人的時候會很兇，沒想到平靜的很，就像是在聊天。
王國棟見霍堯起身要走，連忙追問：“警官，我什麼時候能離開啊！我就是個老實人，真的沒殺人啊！”
“法醫的鑑定結果出來之前，你走不了。”
從審訊室出來，兩人站在外面吹夜風，此時都凌晨一點多了，黎顏哈欠連連。
“困了？”
“沒有霍隊。”黎顏立馬收起睏倦，瞪大眼睛表明自己的工作態度。
霍堯揉着黎顏的後腦勺，眉眼柔和：“困了就先回宿舍睡一覺，法醫那邊既然沒有及時給出結果，那就說明這件案子很棘手，明天的任務肯定很重。”
霍堯的關心來得猝不及防，黎顏略微錯愕：“霍隊，你心情不好？”
這突然關心人還挺詭異的。
“沒有，就是常年辦案的直覺，你要是現在不睡，接下來幾天可能都睡不了了。”
“我是新來的，霍隊都沒休息，我做下屬的肯定不能先休息，不然多沒規矩啊！”
“呵！”霍堯輕笑一聲，略感無奈，隨即從口袋裏掏出煙盒，“你要嗎？”
“我不抽菸。”
霍堯也沒執意，從煙盒裏叼出一根點燃。
煙霧繚繞，清新的薄荷味不算太嗆。
“霍隊，對於剛纔的審問，你有什麼看法嗎？”
霍堯吐了口煙：“先說說你的看法吧！”
“嗯……我倒是覺得這個王國棟很有嫌疑，如果是普通人的話，被嚇傻了應該很憔悴，或者言語間會出現顛三倒四的情況，可王國棟並沒有這種反應，甚至回答問題的時候條理清晰。”
“就像…就像事先準備好的臺詞一樣。”
霍堯深吸了一口，鞋底碾碎了菸頭：“你是覺得他在表演？”
“有這種感覺。”
叮咚——
霍堯聽到手機鈴聲，掏出手機回消息。
半晌，他將手機遞向黎顏：“這是王國棟的資料。”
“一個普通的工地工人，他的話也附和他的生活情況。”
黎顏翻動着資料：“你的意思是，我的猜測是錯的？”
“不，我覺得你分析的很有道理，但是現有的證據不足以將矛頭指向王國棟，具體是不是他，還要等着法醫的鑑定結果。”
“但是如果在24小時之內沒有結果的話，那我們只能放人。”
王國棟的出現很詭異，明明在原主的記憶裏，還有在她死亡的經歷中都沒有出現過這個人，就好像是有人刻意安排他出現的一樣。
這個人可能不是兇手，但一定脫不了干係。
“霍隊，”張倩走出來，面色有些沉重，“法醫那邊給了消息，說能檢查屍體特徵的骨頭都被氫氟酸腐蝕了，現在很難查出屍體的身份，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
光是看屍體的照片就已經令人不適，可見屍體的情況有多嚴重。
“不過霍隊，令我好奇的是對方都採用了肢解，爲什麼還要丟棄，這豈不是多此一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