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驚愕的看着張虛，害怕的後退了一步，“別用我的命……你不是很厲害的先生嗎？你肯定能救我爸的……”
“先生不是神仙，也不是地府閻羅君王，你們自己決定好怎麼救。”
“勝利……？”
“我不會給我爸換命的，我媽生下我他就沒管過我，爺爺找願意換的給他吧！我要是死了我媽怎麼辦？她爲了養大我至今都是一個人，再說了爸還有兩個兒子呢！”
老人眼裏都是怔忡和後悔，他爲什麼不聽先生的話呀！
“你們慢慢商量，我最多等你們一天時間，”張虛說着就要往外走。
“先生，俺不讓你救了，求你去幫忙清理家宅吧！”老人說完痛哭流涕起來。
“你兒子還沒斷氣呢！等你回家再哭也來的及，起來走吧！”張虛有些不耐煩的說完。
老人被這麼一說，只能勉強起身擦着眼淚，被孫子扶着起身準備走。
“小虛……”張母連忙喊了一聲。
張虛回過身冷漠的看着她媽，“房子、還有這個事物堂都給你了，當你生養了我一場的恩德，從現在開始，事物堂裏任何來求事的人我都不在幫忙了。”
“你有能力就自己做，沒有推了或者出事了我都不會露面了，還有，我和張續不在是一顆桂花樹拴命了，”張虛說的相當的薄情寡涼，看了一眼旁邊的人撐開傘轉身走了出去。
“小虛，媽說錯話了！小虛……”張母驚慌的看着走遠的女兒，心裏難過的像開閘的洪水攔都攔不住，哭着哭着她像是想到了什麼，起身出來鎖好門不顧密雨的往家衝。
“小哥？”張虛帶人過來很意外看見鬍子敬在，正在跟她姥爺說說笑笑的。
“你……你是不是得病了？”
“什麼得病了？這不是做事出了一點差子嗎？準備把手裏的事解決完，就跟我姥爺回蓬江不出來了，以後會跟老頭上觀清修去。”
鬍子敬明顯不信這套說辭，“到底出什麼事了？”
“我去漢城是出了一點事，不過姥爺都幫我解決了，現在這樣就是用血過多原因，你別一驚一乍的免得乾爹乾媽擔心。”
“李爺爺……”
“小虛說的是真的，她不該出蓬江的，來了還沒兩年人都快瘦沒了，”老爺子臉上都是無奈的神色。
李老頭說話鬍子敬是很相信的，“小妹來都怪我，如果不是我……”
“不怪你，這事是她的緣分，就是沒有你讓她來，也會有別人讓她來，我們走吧！”李老頭不在意的拍拍鬍子敬。
“小哥，我們走了！跟嫂子說我不是不願去看她……”
“明白！李爺爺都跟我說了，他老人家給的東西我喜歡！”鬍子敬高興的把東西給張虛看。
幾人出來在酒店門口攔了一輛車去了車站。
“先生，我們包車回去，”那對祖孫趕緊開口說到。
“不用了，坐車也能去，你去買車票過來。”
張母瘋了一樣回家打開門，衝進女兒的房間，發現屋裏空空的什麼都沒了，好像張虛從來沒在屋裏住過一樣。
她跌坐在地哆嗦着給女兒打電話，電話那一頭傳來關機的聲音，她哭的更厲害了顫抖着給丈夫打過去。
“孝友，我說錯話了！我說錯話了！”她哭的不能自己的對着電話裏重複着說一句話。
“你說錯了什麼話？”張父在家正在鋤樹，突然接到這通電話也嚴肅了起來。
“小虛走了！她徹底的離開了家裏，”張母撕心裂肺的哭聲裏說不出的後悔。
張父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你說了什麼話？”他厲聲責問，電話那頭回給他的除了撕心裂肺的哭聲，還是撕心裂的哭聲，他扔下鋤頭隨便鎖好門撒丫子就往鎮上車站跑。
張虛坐在車上有些疲累，靠着她姥爺閉目養神好半天，“姥爺，我媽真像你說的越活越回去了！”
李老頭側眼看了她一眼，“她心智平庸還貪，多年道行不精自然就退了！幸虧她人糊塗就一點皮毛本事，要是道行深一點，你們姐弟一個都活不下來。”
張虛聽完扯了扯嘴角笑了一下，“我媽被你說的一無是處的，我看着還成呀！那點東西夠她喫一輩子的了！”
“那點東西要是別人都能全全乎乎一家人，你看在你媽手裏得到什麼了？”
“說明我媽端不了大碗喫飯唄！我這個閨女也隨了她，娘倆一輩子的窮命！”張虛玩笑的說起來。
李老頭聞言也無奈的笑道，“可不就是！”
……
“老先生我們到了，”一老一少走到李老頭跟前畢恭畢敬的說道。
“你們也是越城人？”張虛擡手看了一下時間，才兩個小時不到的車程。
“對，我們村離越城市只有一百多公里路。”
張虛扶着她姥爺下車，跟着那祖孫倆朝着鄉下走去。
“先生，你們還不知道我們名字吧！我叫王勝利，他是我爺叫王三栓子，出事的是我爸叫王勇……”
“我已經說了你爸我們幫不上忙了，當初你們來要是聽話照做了，這次去救他肯定沒什麼問題，一個人陽壽命賭輸的乾乾淨淨，就是神仙來了都救不了他，除非你當兒子的願意跟他換命。”
王勝利住口不說了，讓他換命這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
“你們既然想救他，爲什麼不聽話照做？”李老頭冷淡的問道。
“是家裏不得安寧，嚇哭了孩子所以……”
“我不是交代過不讓孩子靠近嗎？”張虛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王老頭低垂着頭眼裏都是難過，懦懦的張開嘴又閉上了，
王勝利則是氣憤起來，“家裏的孩子根本就沒靠近，只不過被我那後媽以嚇到孫子爲由，慫恿我爸把東西扔了，他是自己純粹找死的。”
“勝利……”老人哀求的看着孫子。
王勝利眼裏閃過傷心閉口不再言語了。
李老頭跟外孫女對看了一眼，也沒再繼續追問下去，坐的三輪車一路顛簸了半小時到了古陽村，村子的風貌還延續了四十年前的樣子，到了王家門口祖孫下來推着行李。
“老先生，行李什麼我來拿，”王勝利趕緊上前接過東西，小心翼翼的領着二人到了家裏。
“大伯回來了！”屋裏猛然衝出來幾個孩子，都上來扒拉王勝利手裏的行李箱。
張虛第一時間上去奪過其中一個行李箱，這裏都是她的書，要是被扒拉開弄壞了或者弄破了，她不保證自己不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