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禹怒從心頭起。
他本來想等魯大師這些人進去,自己就拂袖離開。
然而,這個魯大裝逼就算了,竟然辱及楚家老祖宗。
是可忍,孰不可忍!
另外一方面,楊老先生的病,是因爲強行修煉武道而導致的,普通的中醫大師,根本沒有辦法治。
楚禹如果轉身離開,這個爲國爲民戰鬥過的老人,只怕是性命難保。
楚禹想到這裏,點了點頭。
“好,正好瞻仰一下魯大師的風範。”
楊嬋立即鬆了一口氣,其他人看向楚禹,卻是暗自搖頭。
這個小子果然是個假大師,一見魯大師,就這麼慫了。
虧得楊家人如熱鍋上的螞蟻,滿城找他,現在想想真是可笑。
至於父親昏迷前的那一番話,說不定只是因爲病重胡言亂語而已。
楊嬋的父親更是暗自僥倖。
幸虧及時制止了楚禹,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當下,衆人簇擁着魯大師和楚禹進了小院,走進了一間平房之中。
平房之中,陳設很簡單,一桌一椅一牀,卻打掃得很乾淨。
楊老先生躺在病牀上,打着氧氣,身上插滿了管子,足足有三四臺醫學監測設備,在監控着他的身體狀態。
除此之外,房間之中還有兩個醫生,正在小心照料。
這兩個醫生,是楊家特意從市人民醫院請來的主任醫師,乃是江北最爲著名的心肺醫學專家。
楊老先生本來住在重症監護室,但是今天早上醒過來一次,卻再也不肯住院了,也不肯接受手術,楊家人只好把他接到家中。
魯大師首先爲楊老先生診脈,面色漸漸凝重起來。
楊家人看着魯大師神色嚴肅,每個人的心,都不由得砰砰亂跳。
良久良久,魯大師緩緩站起身,面色黯然,嘆了一口氣。
“老先生的肺部,原來就受過舊傷。”
“現在,他年事已高,舊疾復發,產生了器質性病變,只怕是拖日子了。”
魯大師這話一說,所有在場的楊家人,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作聲不得。
這些年來,因爲楊老先生強大的影響力和人脈關係,楊家後輩無論是做官還是經商,全都混得風生水起。
如果楊老先生駕鶴西遊,對楊家的打擊,無法形容。
楊嬋的父親顫聲說道:“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的嗎?”
魯大師搖了搖頭。
“他病變的部位在中央位置,不能手術切除。”
“而且病變已經蔓延到周圍的動脈血管,就連換肺手術都不能做。”
他一臉無奈。
“我現在能做的,就是爲老人家止痛,讓他走的時候不痛苦,安詳一點。”
這一下,病房之中,不少楊家人的眼淚,奪眶而出。
有幾個雍容華貴的婦人,早已經控制不住,嗚咽不已。
魯大師名滿京華,他的這個診斷,簡直就是蓋棺論定。
楊嬋早已驚得呆了。
楊家第三代中,她最受爺爺寵愛,祖孫兩人的感情最好,哪裏接受得了這晴天霹靂一般的噩耗?
突然,楊嬋大叫起來。
“我不信,我不信,讓楚大師給爺爺看病。”
“爺爺昏迷之前曾經說過,只有楚大師才能救他,你們都給我讓開。”
這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看向了楚禹。
自從進了病房,楚禹一直安安靜靜,完全沒有存在感。
此刻無數目光投在他身上,他也是眼簾低垂,一動不動。
魯大師有些生氣。
不過以他的身份,自然不好針對楊嬋的話辯駁,只是連連搖頭。
“家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人力強求不得。”
“楊老先生的生機已絕,絕無再回天之理,請節哀吧。”
楊嬋撲到了楚禹的面前,一臉哀求,哭得妝都花了。
“楚大師,求求你救救我爺爺,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的。”
“求求你啊,爺爺不能死,我不能沒有爺爺。”
這一下,魯大師的臉徹底掛不住了。
他明明已經診斷爲絕症,可劉嬋口口聲聲,卻在哀求這個土郎中救命,這讓德高望重的魯大師的臉往哪裏放?
要知道,如果不是自己好心帶他進來,這個土郎中就連進這個院子的資格都沒有!
就在這時,楚禹慢慢擡起頭,語氣平靜。.七
“楊老先生的病雖然嚴重,但不至於沒救,或許我可以試試。”
這句話一說出來,頓時全場死寂!
半分鐘過後,不少楊家人的眼眸中,又有了亮光。
然而,魯大師卻是勃然大怒。
他的一張臉漲得通紅,雪白的鬍子,都吹得揚了起來。
“你胡說什麼?就算你想攀附楊家,也不能拿楊老先生的病情做文章。”
“哼,我行醫四十多年,親手診治過的病人,比你見過的還多,如何看不出老先生的病情?”
魯大師這麼一說,許多楊家人發亮的眼睛,立即黯淡下來。
有人看向楚禹,眼神變得極其不善。
許多人幾乎第一時間,就相信了魯大師的話。
就連魯大師都判定爲絕症的病,這個嘴上無毛的小子,怎麼能治?
他不過是想借此機會,攀附楊家罷了。
楚禹看了魯大師一眼,隨即垂下了眼簾。
“我們打個賭如何?”
“一刻鐘之後,我會讓楊老醒過來,三天之內,我可以讓他起牀,活動自如。”
“至於痊癒,我想頂多不超過三個月。”
魯大師從未見過這麼狂妄自大的年輕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你們這些江湖草醫,就光練了一張嘴。”
“一刻鐘之內讓楊老醒過來?這種大話你也敢說?”
“罷罷罷,老夫聊發少年狂,我就陪你賭一把。”
“如果一刻鐘內,你真的可以讓楊老先生醒來,我向你道歉。”
魯大師說着,沉下了臉。
“如果你做不到,就請滾出楊府,以後別讓我見到你這等招搖撞騙之輩。”
楚禹也不客氣,冷笑一聲。
“那你等着道歉吧。”
楚禹說完,看向了楊家人,溫潤如玉的臉頰上,有着幾分寒意。
“你們怎麼說?”
楊老終究是楊家人,想要治他的病,還得楊家人同意纔行。
楊嬋立即舉手同意。
“爺爺昏迷之前,就曾經說過,他的病,只有楚大師能醫。”
楊嬋的父親狠狠瞪了楊嬋一眼:“胡鬧!”
他說着,居然畢恭畢敬地看向了魯大師,有些忐忑。
“魯大師,你的意思是……”
魯大師哼了一聲。
“我在這裏,沒事,你讓他試。”
“就他那點本事,就算出了岔子,我也有辦法挽救。”
楊嬋的父親鬆了一口氣,轉過身來,面色很是冷淡。
“年輕人,你想清楚就可以動手了。”
“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居心叵測,我楊家不會放過你的。”
楊家人求人看病,居然還如此態度,楚禹的心中不爽到了極點。
不過他的心中自有打算,當下緩緩點頭。
“請問有烈酒嗎?度數越高越好!”
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