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這氣也出了,也該將我女兒還給我了吧?”
歐陽雄沉着臉,對着宋知綰道:“我打傷你府上的家丁,你也打傷了我的人,也爲你那受傷的表哥出了氣,就不要再摻和我們歐陽家的家事了吧?”
“我打傷你的人,是因爲你們擅闖民宅,該打!”宋知綰冷笑一聲。
他都低頭了,她一個小姑娘,怎麼還這麼咄咄逼人?
歐陽雄深吸一口氣:“可新瑤是我的女兒,是你們先將她帶走的!”
“是你趕我出去的!是你讓我有本事就不要回來!”歐陽新瑤漲紅了臉。
“新瑤,父女之間哪有不吵架的?”歐陽雄扯出一個自以爲慈愛笑容,“快過來,跟爹爹回家去吧。”
歐陽新瑤滿眼失望:“可是整個寧州城都找不出你這樣的父親,要將親生女兒嫁給一個能做我祖父的人。”
歐陽雄輕嘆一聲,“新瑤,你不要怪爹爹,實在是因爲那陳老爺對爹爹有恩,恩人重病,只有沖喜纔有機會緩解病痛,你的八字與恩人算的最爲契合,實在是相配,爹爹也是逼不得已。”
“既然是這樣,那這歐陽老爺也算是情有可原啊。”
“要我說,簡直就是知恩圖報的典範!”
“是你受了陳老爺的恩惠,你想要報恩,就自己去報啊?!我與他素不相識,你的恩,爲什麼要搭上我後半生的幸福?”
歐陽新瑤眼中滿是淚水,悲憤道:“你把我推出去,既報了恩,又得到了好名聲,那我呢?”
“我是你的親生女兒,不是你用來報恩的工具!”#@$&
歐陽雄面色陰沉下來,他是真沒想到,當初那個天真傻氣的大女兒,竟然還當着這麼多人的面駁他的面子?
“更何況,是真的要報恩,還是想用我去換取豐厚的聘禮,給你名下的鋪子週轉,你比我更清楚!”
宋知綰有些意外的看了歐陽新瑤一眼,沒想到當初那麼信任自家爹爹姨母和妹妹的人,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內,這麼快就認識到了歐陽家一家三口的真面目,一時間有些唏噓,輕輕的握住了歐陽新瑤的手。
“歐陽新瑤,我是你父親!我還能害你不成嗎?”
從來乖順得如同小綿羊一樣的大女兒會反抗了,歐陽雄簡直怒不可遏:“你知道你自己在說什麼嗎?都是和這些人學壞了,竟然敢這樣編排你的親生父親了!”%&(&
宋知綰嗤笑一聲:“是啊,跟着我們會學壞,你這個口口聲聲爲了她好的父親,卻要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半截身子都快入了土了人,還說什麼是爲了報恩,我看你壓根不是爲了報恩,你就是自私自利,爲了你心愛的小女兒,要將原配生的長女推入火坑!”
“你住口!”
歐陽雄氣得面色漲紅,擡手就要打宋知綰,儲良手中的長劍立時一擋,歐陽雄“嗷”的一聲,甩着被劃傷的手哀嚎不已。
長劍並未出鞘,甚至儲良也只是伸手一擋,並沒有做什麼,還是歐陽雄自己手劃開了劍鞘,撞上了劍刃,使得手背上多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
宋知綰挑了挑眉,高聲道:“諸位可都看見了,是歐陽老爺惱羞成怒想要動手,我和我的侍衛只是擡手防範而已。”
“姑娘放心!我們這麼多人看着呢!”
“就是!我們都站在你這邊!”
“多謝諸位!”
宋知綰向四周拱了拱手,而後冷冷的瞥了歐陽雄一眼,“你瞧,你費心費力護着的妻子和女兒,這樣大的動靜都充耳不聞,見到你受傷也是無動於衷,這就是你疼愛的妻子和女兒啊。”
歐陽雄疼得整條手臂都在顫抖,聽見這句話,下意識的回頭一看,沒有看見人,只是心中卻依舊不太舒服。
說完,宋知綰直接牽起歐陽新瑤的手:“我們走。”
宋知綰一行人走後,四周圍觀的人羣也散去,歐陽府的大門終於打開,歐陽夫人和歐陽元霜像是才發現歐陽雄的慘狀一般,急忙查看歐陽雄的傷口,然後氣憤罵道:“那幫人真是太囂張了!”
歐陽雄目光幽幽的看着面前的妻子和女兒,“方纔你們怎麼不出來?”
歐陽夫人和歐陽元霜面色一僵,你一個大男人帶着那麼多人都被那幾人撂倒了,就算是以父親的身份,對上那個宋知綰和歐陽新瑤也是沒有還口之力,她們出來做什麼?出來和你一道被宋知綰羞辱,然後被百姓們取笑嗎?
心中這樣想,面上卻是一分一毫的也不曾泄露出來,歐陽夫人哭道:“老爺,我和霜兒聽見動靜,立刻就從房裏趕來了,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她們說了什麼,叫你懷疑到我頭上來了?”
歐陽元霜委屈的一伸手,道:“爹爹,你瞧,我在花園裏還摔了一跤,你爲什麼要聽信外人的話而不相信我和孃親呢?”
歐陽雄低頭一看,果然是擦傷,只是,在花園摔倒,爲何手上還有大門的紅漆?
“伯父——伯父——”
劉大成見人走來纔敢大聲的叫出來,只是也已經快沒力氣了:“救救我……”
歐陽元霜驚呼一聲,像是現在才發現劉大成受傷了一般,她在劉大成面前蹲下,眼中似有盈盈淚光:“劉公子,是誰將你打成這般模樣的?”
劉大成不想叫心上人看見這樣狼狽的自己,卻又很享受心上人的關心,強撐着道:“是宋知綰,但是我沒事,元霜,你別擔心。”
“你的手是不是傷了?疼不疼?”
說着,竟然還起身想要去看歐陽元霜手上的傷,歐陽元霜下意識的往後退了一步。
劉大成幾乎不敢相信,可他確確實實看見歐陽元霜往後退了,她這是嫌棄他了嗎?
歐陽元霜面有擔憂之色,柔聲道:“劉公子,我已經叫人去請大夫了,你先暫且忍耐一下。”
看着心上人關切的神色,劉大成心中的那一點懷疑便又煙消雲散了,他就說,他的元霜心底那麼善良,怎麼可能會嫌棄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