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這位將軍,爲何不見周都督過來?”
糜德帶着幾個僕從在岸邊迎接周瑜,卻只見到一個腰繫鈴鐺的漢子大步而來。
甘寧打量了一下這個面色諂媚的中年人,微微皺眉,直接說道:“來人,拿下!”
這時候,甘寧身後的一隊士卒迅速上前,三拳兩腳就將糜德按倒在地。
糜德面對這樣的驚變,有些不敢置信,掙扎着大喊道:“將軍,這是何意?周都督可是答應在下了的!”
“答應?答應了什麼?”
甘寧半蹲,用手拍了拍糜德的臉,似笑非笑的問道。
“額......”
糜德看到甘寧這種表情,頓時語塞,繼而問道:“周都督可是收了在下一顆夜明珠的!”
甘寧看着冥頑不靈的糜德,微微搖頭,起身徑直往島內走去。
糜德看着甘寧所部大隊人馬進入雲臺島,哪裏還不知道上當了,頓時心如死灰。
“啪!將軍也是你叫的?這是我們甘寧都督?”
待到甘寧走後,一個錦帆賊出身的漢子上去就是一腳,罵罵咧咧的說道。
這些都是一個插曲,重頭戲還在後面呢!
甘寧領着精銳水卒進入雲臺島內,控制着雲臺島的各處要地。
若遇反抗,立刻格殺!
一路行來,終於到了糜氏的大宅之前。
“在下恭迎甘都督!”
糜芳看到甘寧,連忙上前拱手拜道。
甘寧輕輕扶起糜芳,笑呵呵的說道:“子方不必多禮,若無你之相助,本都督只怕要在你糜氏這島上喫些虧的!”
這話說的不假。
糜氏經營數代,雲臺島各處重要之處都是防守嚴密。
糜芳昨夜扁舟求見,告知了糜德的謀劃,獻上了雲臺島的輿圖。
雖然甘寧也能奪取島上的諸地,但是總要費些手腳。
少死些人,也是好的。
糜芳聞言,不卑不亢的說道:“都督過譽了!糜芳不過是擇賢主而仕,順應時勢罷了!”
“好!”
甘寧拍了拍糜芳的肩膀,說道:“只要能抓住曹洪,本都督自會向大王稟明你等我功勞!”
“多謝都督栽培!”
糜芳側身,讓甘寧的衛隊進入糜府,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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朐縣,府衙。
“吾乃糜氏族人,快帶我去見曹洪將軍!”
一個漢子走到府衙之前,大聲對着守衛的曹軍軍卒說道。
曹軍軍卒不敢耽擱,引着他進入內堂。
“曹將軍,家主命在下稟告,周瑜已經上當了!”
這名糜氏族人進入內堂之後,對着坐上堂上的曹洪說道。
曹洪面相猙獰,膀大腰圓,望着堂下的糜氏族人問道:“周瑜登島了?”
這名族人連忙答道:“回稟將軍,小人親眼看見周瑜的帥旗登島!”
“嗯嗯……你先下去吧!”
曹洪微微頷首,對着帶着這人進來的軍卒說道:“帶他下去歇息!”
“諾!”
這名軍卒押解着這名糜氏族人到了偏房,名爲歇息,實爲軟禁。
這時候,內堂內的曹洪副將看着曹洪疑慮的樣子,問道:“將軍,您怎麼了?”
曹洪看着副將詢問的眼神,說道:“本將感覺有點兒不對勁!”
“哪裏不對勁?”
副將不解其意,問道:“這周瑜不是已經登島了嗎?依照計劃,今夜我軍直接夜襲其軍,周瑜可擒!”
“不不不……”
曹洪聽着副將的話,頭搖得越發堅定,說道:
“建安五年大王南攻宛城,袁術就是啓用周瑜此人擊退了大王。”
“大王每每與本將言,周瑜其人用兵老辣,謀算過人,非常人也!”
“怎麼?幾年不見,他就變得貪財了?這不符合邏輯啊!”
副將聽到曹洪的判斷,笑着說道:
“將軍,所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也許,這周瑜自認爲穩操勝券,已經懈怠了呢?”
“更何況,周瑜也不知道我軍的存在啊!”
曹洪堅定的搖搖頭,說道:“不妥不妥!本將的直覺告訴我,這周瑜啊,一定在某處盯着我呢!”
“將軍,那…那我們該怎麼辦呢?”
副將看到曹洪如此堅決,也有些喫不準了。
“曹純將軍的兵馬可是至少要明日纔到,我們難道任由周瑜在雲臺島站穩腳跟?”
曹洪聞言,對着他說道:“這樣,你立刻帶人去拷問那名糜氏族人,一定要問清楚是否真的看見周瑜本人登島!另外,派出哨騎巡查海岸,若有動靜,即刻來報!”
“是!”
副將聽到曹洪的吩咐,立刻領命而去。
當兵打仗,直覺很重要。
多年的戎馬倥傯,曹洪就是靠着自己敏銳等我直覺才能在一次次征戰之中活下來等我。
現在,曹洪總能從空氣中嗅到一絲不同尋常的氣息。
“周瑜,本將倒要看你是否有端倪!”
臨近晌午,副將終於回來稟報。
“將軍,已經查問了報信之人!此人已經承認,他只看到周瑜的旗艦靠近雲臺島,並未看見周瑜本人。”
“其次,哨騎回話,楚軍水師全部下錨於雲臺島,沒見任何動靜。”
“將軍,是不是我們搞錯了?”
曹洪聽到副將的回話,估摸着風險,問道:“你是說,本將多心了?”
副將拱手抱拳,說道:“末將不敢!只是,這糜氏就在海東,總不能拋家舍業跟着遠在淮南的楚軍水師沆瀣一氣吧!”
“嗯……”
曹洪沉吟一聲,說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副將擡眼看了一眼還在沉思的曹洪,問道:“將軍,今夜的行動怎麼辦?”
曹洪揉了揉兩邊的太陽穴,說道:“照常進行吧!不過不能按照原定計劃了,你率先帶五百人登島!若無問題,火箭爲號!”
“末將明白了!”
副將拱手答應,說道:“定不辜負將軍期望!”
轉眼又到了深夜,月黑風高。
朐縣城門洞開,水門之處悄悄出現了數艘戰船,從河水入海,往雲臺島劃去。
這正是曹洪的副將率領的五百人,準備先行登島。
他們不敢打起火把,只能藉着微弱的月慢慢划船。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嘩啦嘩啦的水聲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