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襄陽,蔡府。
“友若,你一路南下辛苦,且先在驛館之中再住幾日。”
蔡府的主人蔡瑁一臉富態,笑嘻嘻的招待這位荀氏子弟。
荀諶眉頭緊鎖,說道:“蔡軍師,現下都已經四月了,鎮南將軍還是不願意見我嗎?”
“誒……”
蔡瑁佯裝不高興,說道:
“友若,你這是哪裏的話?主公不是不想見你,奈何身有頑疾!去年征戰頻頻,十分操勞,身體一直不大好,實在是......”
荀諶也不爭辯,只是沉默。
“友若,袁公不過月餘就已經推進到了官渡,現在還是優勢,料想過不了多久定可破官渡、渡濟水,你又何必憂心?”
蔡瑁看到荀諶不說話,勸慰道。
荀諶神情不變,拱手作別,說道:“軍師見諒,在下今日偶感不適合,先回去休息了!”
“好好好......”
蔡瑁情知荀諶只是找藉口,仍舊笑着答應,說道:“友若放心,主公的身體若有好轉,在下第一時間帶你去見我家主公!”
“多謝蔡軍師!”
荀諶道了一聲謝,便出了蔡府,坐上牛車,往城外去了。
四月春暖花開,荊州多年安定,襄陽也是大城,人口稠密,這個時節正有不少人結伴到城外踏青。
微微搖晃的牛車之內,荀諶看着如織的人流,內心卻如這牛車一般,始終不能安定下來。
今日,他是出城來見人的。
這個人叫司馬徽,號水鏡。
荀諶是潁川郡潁陰縣人,司馬徽是潁川郡陽翟人。
同爲一郡之人,兩縣相距不過百里。
荀諶身爲荀氏八龍三若之一,在潁川的當代之中名聲也是極高的。
司馬徽博學多識,精通奇門、兵法、經學,是潁川郡有名的長者。
他們二人在黃巾之亂之前就是忘年之交,經常在一起談玄論道。
中原喪亂,黃巾亂起,軍閥混戰,兗州已經不是司馬徽這樣的經學之士用物之地了。
建安三年,荊州牧劉表設立學校、學官,廣泛尋求天下名士。
司馬徽舉家南下,到了襄陽客居,爾來已經兩年了。
“先生,到了!”
車伕趕着牛車上了山,停在一處茅草院子之前,對着發神的荀諶說道。
荀諶回過神來,聽到車伕的話,連忙說道:“勞你在此等候!”
車伕連道不敢不敢。
說着,荀諶下了車,走到茅草院之前,小心的整理了衣冠、鬚髮。
“這位先生,你是何人?從哪裏來?”
荀諶還沒有敲門,院子內走出一個年輕人站在廊間,問向他。
“在下潁川荀諶,前來拜見司馬公!敢問你是?”荀諶客氣的對着年輕人說道。
這年輕人有些驚喜,說道:“你是荀氏三若之一的荀友若?我是南陽劉廙(yi),現在在先生門下求學!”
荀諶謙虛的說道:“在下今日是惡客登門,煩請通稟告司馬公,荀諶求見!”
“好!先生稍待!”劉廙不敢專擅,轉身趨步往後院去了。
不一會兒,劉廙面帶笑意回來了,打開竹編的院門,說道:“荀先生請!”
“多謝!”
荀諶點頭道謝,在廊前脫下靴子,跟着劉廙到了後院。
轉過廊道,荀諶在劉廙的牽引下到了一間屋前。
荀諶走到門口,目不斜視,拱手行禮,說道:“潁川末學荀諶見過司馬公!”
“哈哈哈......”
屋內走出一個鬚髮皆白的老者,笑着對他說道:“友若,你這一去河北數載,怎麼多出了這許多禮來?”
荀諶看着仍舊硬朗的司馬徽,不由得感慨道:“司馬公,數年不見,你仍是如此硬朗!”
司馬徽笑意不減,上前拉住荀諶的衣袖,說道:“友若,我知道你來我這裏所爲何事,來來來,老夫爲你介紹一位荊襄名士!”
說着,荀諶被司馬徽拉着到了屋內,司馬徽指着一個捻着白鬚的老者說道。
“吶,這就是你想見的人了!荊襄名士龐德公!”
荀諶連忙躬身見禮,“荀諶見過龐公!”
龐德公正在煮茶,爲荀諶倒了一碗新煮的茶,說道:“請坐!”
荀諶依言與司馬徽、劉廙分賓落座。
“這是吳侯的新制的茶,友若嘗一嘗?”司馬徽倒好茶,不動聲色的說道。
與以往流行的茶湯不同,這裏面沒有香料、油鹽,反而有一種淡淡的清香。
初聞這茶便覺得一陣心曠神怡,小呷一口,也有一種淡淡的自然之氣流轉口齒之間。
“好茶!”
荀諶讚歎一聲,他不是一個喜好品茶的人,也覺得這茶比以往那些油膩怪異的茶湯更爲符合士人的身份。
“龐公,在下今日求見司馬公,正是要見您!
北方軍情如火,荀諶奉命而來,劉荊州推病不見,在下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龐德公安撫荀諶,問道:“友若是想讓老夫爲你引見劉荊州?”
荀諶點頭說道:“龐公說得不錯!我家主公與曹操相持官渡已有半月之久,正需要劉荊州助一臂之力!”
“劉荊州避而不見,友若難道不知道他的心思嗎?依老夫看,即便老夫願意引見,恐怕你也會無功而返!”
龐德公看得透徹,也深知劉表的秉性,直接斷言。
司馬徽看着沉默的荀諶,說道:“友若機鑑先識,今日怎麼犯了糊塗?”
荀諶有些不解的看向司馬徽,問道:“司馬公這是何意?”
司馬徽不答,眼神盯着桌上的香茶。
“我明白了!”
荀諶略微一思忖,說道:“龐公和司馬公的意思是說,讓我去壽春?”
“然也然也,友若一言便知先機了!”
司馬徽哈哈大笑,頗有些炫耀的看着一臉淡然的龐德公,說道:“龐德公,怎麼樣?荀氏三若不是浪得虛名的吧?”
龐德公輕笑一聲,戲謔的說道:“我說司馬德操,臨到老了老了,你還是小孩子脾氣,怎麼還記仇了呢?”
司馬徽得意的擠眉弄眼,說道:“天下之才十分,潁川獨佔七分,你得承認!”
“(ˉ▽ ̄~)切~~”
龐德公也不爭辯,默默的飲茶。
“友若,我的弟子向朗在二月的時候參見了壽春江淮書院的春試。現在在吳侯幕中,老夫修書一封,定讓他爲你引見吳侯!”
司馬徽見到荀諶還在思索,拿出早就已經準備好的一封書信,遞給他。
荀諶接過司馬徽的書信,說道:“荀諶多謝司馬公!”
“去吧去吧!”司馬徽毫不在意,說道:“能否打動袁公路就要看你自己的咯!”
“學生告辭!”
荀諶一一拜別司馬徽、龐德公,在劉廙的送別下出了院子。
他一登上牛車就對車伕說道:“老丈,煩請你走一趟壽春!”
“壽春?”老丈見荀諶有些着急,吞吞吐吐的說道:“先生,這......”
荀諶從腰間摸出一小塊金子,交給車伕,說道:“拜託了!”
車伕收到金子十分高興,說道:“先生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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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下個月開始雙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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