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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枠一章半途劫財人兩空 長街相逢話重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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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西門慶、歐鵬、馬麟一干人等到了陽穀縣城門口,卻見此處內外守門土兵到比平素多了許多,數十個做公的便在那裏仔細盤查出城人等。

    爲頭的一個名喚崔小乙,乃陽穀縣緝捕使臣,平素也多得西門慶使錢交好,見得是西門慶時,便迎上前來,西門慶見了慌忙上前唱喏道:“崔觀察爲何今日親自在這裏公幹?”崔小乙道:“也是十分的晦氣,幾天前夜裏,知縣相公府中遭賊,失卻一批財物,也不知是哪裏來的遮莫賊人,如此大膽,敢在知縣相公那裏下手,也累得我等專在此處搜捕。”

    西門慶嘆道:“卻不想城內都有如此大膽賊人。”崔小乙只看西門慶身後一大隊車馬,便問道:“大官人這是要搬家吶。”西門慶笑道:“只是辦些藥材貨品送去東京販售。”說完將一錠銀子塞在崔小乙手中,崔小乙也笑道:“若是旁人也是要費些功夫將行李打開查看,既然是西門大官人,便也不必查看了。”

    當下崔小乙手一揮,一衆做公的便讓開道來,西門慶一行人便就此出城去了。

    西門慶一行人曉行夜宿,數日內便離了陽穀縣境內,這天到了一處山林外,天色寒冷起來,也不見有鄉村野店,一行人只得在林中升火熬一夜。

    一衆人升起數堆篝火來,但卻還是熬不住那寒風,怎生寒冷?恰似刮骨冷風襲,一夜蕭索寒徹心。冰清撲面呵霧氣,眉面皆白北風寒。

    歐鵬、馬麟兩個命人將出十幾個牛皮水囊,都給衆人到上透瓶香美酒,口中道:“蔡娘子知曉路途辛苦,特命我等帶了禦寒美酒,此乃京中御酒,一生也不得嘗一回,今趟託大官人的福,方能飲得一回。”

    聽聞是三娘交代準備的美酒,西門慶大喜,第一個便大大喝了一口,那酒入口醇厚綿長,只一口下去,便順着喉頭一直暖到心腹,登時讚道:“果然是好酒,從未嘗過,比景陽岡上的出門到還要好來。”其餘西門慶帶來的管事、伴當也都喝了。

    過不多時,一干人都覺得頭暈目眩,西門慶只覺天旋地轉,口角流涎,一雙眼直勾勾的望着歐鵬、馬麟兩個,那兩個只在那裏笑着罵道:“一羣蠢人,喝了我家娘子的洗腳水!倒也!倒也!”話音才落,西門慶一干人等紛紛撲倒在地,動彈不得。

    歐鵬、馬麟打個呼哨,林中又轉出五十餘人來,這夥人卻是柴進莊上的少華山鐵衛,會同原先十名鐵衛,一共六十餘人。歐鵬、馬麟打個手勢,一干人上來,七手八腳將西門慶一衆人拖到一旁,便連身上隨身財物都洗劫乾淨,隨後打個呼哨,衆人推車的、趕車的,挑擔的,便將西門慶上京禮物並一干藥材皆席捲而去。

    西門慶一干人,直到次日天明,方纔得醒,一個個都凍得十分僵直,慢慢方纔爬將起來,西門慶看了周遭,口裏只叫得連珠箭的苦。西門慶道:“叵耐娘子託人不仔細,只尋得兩個做賊的虞侯隨我一路,卻是苦了我也,全副身家都葬送了。”衆人道:“老爺,今日事已出來了,還是早早投縣裏報官便了。”

    西門慶苦道:“這話也說的是,只是此處乃兩縣間地,前後都一般遠近,只得先勾轉回陽穀縣,那裏人面熟,方好起這官司,只是一來一去,只怕那夥賊都走得遠了。”衆人道:“也只得先回縣裏。”當下一衆人只得相攙扶了,挨下山來,取道望陽穀縣而回。

    一衆人沒了行李,到了一處市鎮,都只得脫了身上衣裳典當了,方纔換得一碗熱酒喝了。最後衣裳當盡,一衆人都似乞丐般,沿途乞食,便如此捱了數日,方纔回到陽穀縣。進了城內,西門慶直奔家裏。

    吳月娘聞訊急忙出來相迎,西門慶這一路受盡了苦楚,吳月娘見了急忙命人取來衣裳換了,教安排酒食。西門慶等一衆人狼吞虎嚥吃了一回,方纔飽足。

    喫飽喝足後,西門慶問道:“蔡娘子何在?”吳月娘道:“前日早起便不見了人,只留書一封在此,妾身未敢觀來。”西門慶急忙取信看了,只見上面寫道:“西門大官人臺鑒:也莫怨騙你錢財,官人一副身家便也是強取豪奪而來,只你那放貸買賣,也不知道害得多少人家破人亡,我這廂裏將你家財散盡,便是替你積福來。我非是蔡家女兒,那晚你也睡的不是我,便是跟隨而去的那位僕婦,不知滋味如何?若想報官,悉聽尊便。”

    看完信後,西門慶暴跳如雷,一怒之下便連那信函也扯了個粉碎,破口喝罵道:“殺千刀的賊賤人,騙得我好苦!”當下氣如鬥牛,西門慶直去縣裏報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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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   陽穀縣知縣聽聞西門慶報官,也不敢怠慢,火急升廳,便在堂上聽了西門慶話語,但隨後動問那女子容貌、姓氏、籍貫時,都一無所知。再問其他人時,西門慶只能說得歐鵬、馬麟等人樣貌,姓名也不知真假。

    知縣聽完後,嘆道:“大官人,這趟卻是遇了騙術高明之人,只恐賊人難尋,也罷,看在往日交情,也併力幫你尋一回。”當下命文案押司疊了案情、西門慶口詞,又差府內做公的四處查探,再教人做了畫影圖形,下了海捕公文,只管尋那夥賊人不提。

    西門慶回到家中,一連數日不曾出門。這日,也不知如何走透消息,原本質押了店鋪、家宅、田產的一應債主皆上門來討要錢財,只要西門慶還錢。西門慶卻從哪裏將錢來還?無奈之下,只得將一應店鋪、家宅、田產悉數都權作抵債。

    點算清楚後,西門慶那副十餘萬貫家財,家中衣物、首飾、古玩都充了抵債,分文不剩,便連祖宅也丟了,一夜之間,西門慶便成了一文不名之人。

    見西門慶破落了,幾位夫人都咒罵一通後,各自回孃家去了,都逼着西門慶寫下休書來,今後婚嫁各不相干。府上丫鬟、僕役、小廝等,也都各自離去。最後便只剩下吳月娘一個在他身邊,兩口兒商議了,只得先投奔吳月娘家中安頓。到了吳月娘家中,岳丈一家聽聞女婿風光不再,再一聽卻是女婿貪圖女色富貴,方纔被騙,自然冷言冷語,冷嘲熱諷。西門慶正是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只得苦苦咬牙忍受,心頭卻是把三娘恨之入骨來。西門慶便就此敗落,暫時在他岳丈家安身不提。

    話分兩頭,卻說三娘那天留書後,換了男裝,趁夜便離了西門府,先投獅子樓大喇喇的住了客店。第三日上,她便大搖大擺的在獅子樓頭看着西門慶歸來,隨後又氣急敗壞的去縣裏報官,都是做冷笑。

    午後,三娘街頭閒逛,卻見武松帶了幾名土兵迎面而來,逢人便取畫影圖形來查看。武松也見得三娘時,頓時大喜上前拜道:“扈小哥何來?”三娘笑道:“便是聽聞武二哥做了陽穀縣都頭,因此專來看你。”

    武松大喜,便要拉着三娘喫酒,三娘卻笑問道:“適才見武二哥似在公幹,只怕擾了正事。”武松道:“不妨事,那西門大官人的官司,本就是糊塗官司,既無人名,也不得人形,卻做何處尋這夥賊人?只是逢人便問,卻不得要領。”

    三娘笑道:“武二哥如何不問問我來?”武松道:“也是。”當下將那紙海捕文書攤開與三娘看了,只問道:“不知扈小哥可曾見過這幾人?”

    三娘見那上面畫了幾個人,便是蒙面女裝的自己,還有歐鵬、馬麟等幾個,只是這畫乃是西門慶口述,畫師做來,只得七成相似,更別說自己換了男裝,去了面紗,便是歐鵬、馬麟兩個,也並非輕易能認準人來的。

    三娘看了笑道:“想不到賊頭是個女子啊,真是不得了。”武松也道:“俺到佩服這女子,不聲不響將人一副身家都騙了去。那西門慶作惡多端,縣裏無不罵他的,這回聽他折了身家,無不拍手稱快的。”

    兩個閒話幾句後,武松定要請三娘喫酒,便來到獅子樓頭,揀個閣兒坐了,排鋪下蔬菜、熱饌按酒,又名酒家燙了酒來,切三五斤羊肉,做一鍋熱湯來,兩個便對飲起來。

    酒過三巡,三娘道:“聽聞武二哥打了一頭大蟲,因此留在此處坐了都頭,卻不知如何打的那虎?”當下武松便將打虎本事細說了一遍,三娘聽得津津有味。

    隨後三娘又問道:“武二哥在此處做了都頭,便不回家鄉去尋兄了麼?”武松道:“此事也巧,做了都頭數日之後,便在街上撞見我家哥哥來,原來哥哥一家也搬到了縣裏來,便在此處完聚一處,便是天大的好事。”

    三娘道:“如此便好,既然武二哥的兄長便在此處,稍後引我前去拜見也好。”武松道:“自當要請扈小哥到家中相聚。”說到這裏,武松端起酒碗了一口,卻問道:“這裏的酒滋味不及扈小哥的透瓶香,那日分別之後,一路上痛飲小哥送予的美酒,一路醉了幾日,耽擱了好幾日行程。此刻想來,還是那透瓶香滋味好,卻不知扈小哥還有透瓶香麼?”

    三娘啞然失笑,原來武松打虎晚了那麼幾日卻是這個由頭,當下笑着說道:“自然有的,明日我自會帶着美酒去令兄府上拜會。”武松道:“也好,明日待我了卻公務,便來尋扈小哥一同去我哥哥家中喫酒。”兩個說定了,又吃了兩壇酒,方纔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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