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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湯隆煅火煉兵刃 扈嵐錐錘破鴟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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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入東北角的林內,承景兀自緊追不放,扈三娘也被追得心頭怒火大熾,回頭見承景趕上,三娘拔出腰間利刀,望左右兩邊碗口粗的樹上便是接連幾刀砍去。

    刀光閃過,五棵小樹應聲落地,壘在一處,樹冠繁茂,阻住了道路,承景趕上後,不知深淺,只得急勒住胯下戰馬。剛勒停那匹雙翼千里馬時,樹壘那頭連珠階的飛來數枚拳頭大小的石頭,夾着勁風直奔面門而來,承景大驚之下,持鴟吻寶刀接連格擋,正手忙腳亂之時,只見一人一馬從那樹壘之上高高躍出,擦身而過。

    承景不及阻攔,待得閃躲過石頭之後,反手一刀砍去時,卻砍了個空,只見那狡猾的宋將已經策馬遠去,承景扭頭再要追時,那可惡的宋將也是沿路斬斷不少樹枝攔阻,看也追不上了,偌大的林中只留下她那銀鈴般的聲音:“兀那夏奴賊將,慢慢在林中玩耍吧,我不奉陪了。”

    承景大怒,一路砍斷樹枝後方纔出得樹林來,再看時三娘已經走得沒影了。承景打馬回到宗谷宋軍大營前看時,只見跟隨自己而來的十餘名親衛都被王進等人殺死在當場,宋軍大營寨門緊閉。承景更怒,上前去喝罵時,卻被一陣神臂弓弩射了回來,更是恨得牙槽盡皆咬碎。沒奈何時,承景只得轉回夏軍大營去了。

    從這日開始,承景天天帶人來到宋營前指明要教扈三娘出來廝殺,三娘也出去應戰過幾次,但換了幾件兵刃都敵不過承景那口寶刀,具是戰了數十合之後,兵刃被削斷,三娘就只得回陣。

    到得第十天上,承景還來叫陣,三娘正與王進等一衆延安府軍將暢說軍旅事,聽得又來叫陣,三娘也被這狗皮膏藥惹煩了,但卻苦無法敵他那柄寶刀。

    三娘正煩惱時,軍將中閃出一人來道:“不知官人可會使得錐錘槍?”看那人時,七尺以上身材,麪皮有麻,鼻子上一條大路,一身宋軍鎧甲,倒也精神。

    王進卻認出此人來,對三娘道:“此人名喚湯隆,渾身有麻點,人都叫做金錢豹子。其父便是原暖泉寨湯知寨,因爲打鐵上,遭際老種經略相公帳前敘用。近年他父親在任上亡故,爲師補了他父親的缺,看他使得好槍棒,便教在寨中聽用。此人貪賭,一身家當倒是倒了個清空,寨中無人不是他債主。不過此人兵刃上見識倒好,打鐵的本事更好,三娘可先聽他主意。”

    三娘便上前請教,卻見湯隆將出兩把古怪兵刃來,這兩把兵刃似長槍,但槍尖七寸處卻是一方四棱八角錘。湯隆道:“日前看了幾次官人與那夏將廝殺,那夏將寶刀鋒銳無匹,非得百鍛鋼好刀不能匹敵,但營中也無傢什,打造不得那百鍛鋼刀。因此小人便想了這般兵刃出來,這些天小人鍛了火來,加生鐵將這兩把錐槍骨朵造大,防他那寶刀砍削槍頭七寸處,只是不知官人可會使得。”

    三娘一聽便知妙用所在,大喜之下道:“錐槍自然會用。”取了那兩柄錐錘槍試了幾個路數,笑道:“這番定教那賊廝鳥有來無回!”

    當下三娘謝了湯隆,提了兩柄四棱八角錐錘槍出陣。這次與以往不同,扈三娘到了陣前,也不忙着廝殺,看着承景皺眉道:“與你鬥了多日,先說個姓名來!”

    承景大怒道:“首次交手時,俺問了你姓名,你這廝卻不等我通名便殺將過來,這時又問什麼?”

    扈三娘撇撇嘴道:“當時不聽你姓名,只是想着幾槍便將你了賬,也不用聽。”

    承景怒火大熾喝道:“那今日也不用講!”三娘哼了一聲道:“好稀罕麼?我在宋營內早已聽左右說過你的名字,不就是夏國第一勇士嵬名承景麼?虧你還自詡第一勇士,只靠一口寶刀退敵,羞也不羞?!”

    承景臉上微微一熱,只道:“你們宋國但有什麼寶貝兵刃時,亦可取來一戰,敵不過宋國兵刃,我自無話。”

    扈三娘呸了一聲冷笑道:“你這人臉皮恁的厚。我再問你,你我分屬敵國,陣仗廝殺分屬平常,爲何你整日只找我一人撕拼?是何道理?”

    承景咬着鋼牙怒道:“你這廝,殺我大將,害我親兵,我夏人講究有仇必報,定要找你出這口惡氣。”

    扈三娘一時無語起來,好嘛,本來是國仇軍陣之事,眼下成了私人仇怨,這承景牛皮膏藥着實討厭,但也委實敬佩他這份毅力,當下喝道:“今日與你最後一戰,不論勝負,明日你都不用來了。”

    承景微微一愕道:“

    爲何?”扈三娘道:“我要回中原去了,你再來也是找不到我的。”承景大怒道:“無恥小兒,鬥不過我便想逃走,休想!”

    當下承景催馬來戰,扈三娘將一雙錘槍舞得密不透風,兩人戰在一處,也是鬥了五十餘合不分勝負。承景又取了鴟吻寶刀出來,但這次三娘兵刃乃是錘槍,見他刀來時,三娘便以厚實錘身相迎,果然如湯隆所料,那寶刀雖然鋒銳,但也只能砍進錘身一半,並不能完全削斷。三娘見了大喜,趁着錘身夾住寶刀時,另一隻錘槍沒頭沒腦的砸將過來。

    承景心慌不已,只得棄了寶刀,將手中鋼叉來抵敵。承景失了寶刀,心中散亂,招架數合之後,不防被三娘錘槍擊中左肩,肩頭吞甲獸登時被擊得粉粹,左臂舉不起來,承景大駭,轉頭便走。

    三娘待要趕上結果這個討厭的狗皮膏藥時,卻被承景百餘名親衛上前來拼死將承景搶回。扈三娘戰敗嵬名承景,得了鴟吻寶刀,得勝回營,宋營上下盡皆歡欣鼓舞,劉仲武又犒賞三軍,大肆慶賀不提。三娘私下裏又將出賞賜的金銀謝了湯隆一回,着實結交了一番。

    卻說承景敗陣回到大營,召來軍醫,卸甲查看傷勢時,左上臂被打得骨折,只得將藥石包了手臂掉於胸前將養。承景敗陣,又失了夏王御賜寶刀,悶悶不樂起來,只在營中將息。

    卻說嵬名察哥與宋軍在臧底河城對峙兩月,已經是隆冬時節,只道宋兵已經罷戰息兵,卻不想劉仲武趁飛雪連天的日子,提帶宋軍三萬大軍悄然退去,王厚自領兵依舊守住宗谷大營,以爲疑兵。

    政和三年一月,童貫命大將劉法、劉仲武會合三路大宋西軍十萬人馬,轉而攻西夏仁多泉城,圍攻三日,未能攻下。守城夏兵堅守待援,終因援兵未至而請降。劉法受其降而屠之,獲首三千級,是爲仁多泉之戰。

    察哥十餘日後方得知宋軍攻克仁多泉城,派遣援兵趕去時,宋軍已經佔據堅城固守,只得退而築割牛城與宋軍對峙。自此西夏與大宋繼續展開築城攻防戰,直至宣和元年,西夏國力不支,方纔求和罷兵,此乃後話。

    卻說劉仲武領三萬宋軍移兵時,張誠部宋軍跟去了一半,王進部暖泉寨兵卻未跟去,因此扈三娘與史進便留了下來陪伴王進左右。

    史進在宋營中將息月餘,得三娘看護照顧,背上箭創已然大好,師徒三個便在營中過了年來。夏軍與宋軍沒了戰事,只在那裏相持,嵬名承景負傷又不來搦戰,三娘頓覺無聊起來。這天盤算時日,從到延安府並在軍中五月有餘,左右也見識了真正的戰陣,也得在軍中歷練了一番,三娘便來與史進商議,想到東京去尋訪師傅周侗。

    史進在軍中也覺得發悶,又有王厚將令不許出營搦戰,也想隨師哥去東京走一遭,兩個商議定後,便來與王進辭行。王進也愛惜兩個徒兒,便將出賞賜的金銀來贈與兩個,三娘與史進堅辭不授。

    這一日上,風雪過去,兩人還了軍中戰馬、盔甲、兵刃,三娘將青花甲、金雕弓依舊包了,將那口鴟吻寶刀掛在腰間,與史進做尋常打扮,結束停當,飽食一頓後,拜別王進,投代州雁門而去,打算經此回中原。

    王進臨別時卻甚爲古怪的攜兩人手道:“待得喫喜酒時,定要請爲師前去。”史進卻低下頭去,扈三娘卻爽朗一笑道:“師傅,你自個兒找個師孃纔是正經的。”

    王進瞪了三娘一眼後,相送出營。王進並一干親厚將校送出十餘里方回,自留王厚軍中聽用不提。

    兩人相伴趕路,免不得風餐露宿,曉行夜宿,行了月餘的路後,這一日到了代州雁門地界。三娘與史進入了縣城來看時,見這市井鬧熱,人煙輳集,車馬駢馳,一百二十行經商買賣,諸物行貨都有,端的整齊,雖然是個縣治,勝如州府。想起塞下邊關,軍營陣前的那段時光,兩人都覺彷如隔世一般。

    尋個客店住下,兩人洗去風沙塵土,飽食一頓酒肉後,兩個來到街上閒逛。三娘見史進衣裳破舊,便拉着史進尋了間裁衣店,兩個扯了十餘尺布匹,各自做了三套新衣。

    不一日,新衣做好,三娘與史進各自換了,正是人靠衣裳馬靠鞍,新衣在身時,兩個都更顯精神來。

    逗留了兩日,史進催促上路,三娘卻道:“又不趕什麼事,不如一路遊山玩水而去,聽聞此處五臺山是個好去處,但前去遊覽一番也是好的。”史進也是歡喜,兩人問了道路,便投五臺山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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