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珺中毒不淺。”
李璟嗤笑一聲。
項知慕視若不見,直接把離婚協議書重新拿過來交給他:“先簽字。”
李璟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有些僵硬的接過離婚協議書。
但是他沒有立刻簽字,而是開口說了項知慕想知道的事情:“見過那種事情,別說你會暈倒失憶,如果不是爲了活命,我估計也會被嚇暈。”
項知慕沒說話,等着他繼續往下說。
李璟:“一開始挺順利的,那天晚上本來我們都要得手了,但是後來最先脫了褲子要上的那個人被槍打死了,就倒在你身上,你估計就是那時候嚇暈的,也可能是後來才暈的,你什麼時候被嚇暈的我還真不知道。”
“因爲第一個人倒下以後,很快其他人也倒下了,一個戴着鴨舌帽口罩的少年握着槍走進那個巷子,一分鐘不到就殺了除我以外的所有人,像是一個亡命之徒。”
項知慕:“爲什麼不殺你。”
李璟:“我躲進了垃圾桶裏,他可能沒看到,也可能是想要留活口。”
所以在那個人離開後,爲了確保萬無一失,他從垃圾桶裏出來,然後去路邊殺了一個醉漢拖到巷子裏冒充自己。
那個人出手那麼熟練,肯定是很有經驗的殺手或者亡命之徒,在場有多少人,他可能已經記住了後面會覈對。
所以他沒有辦法了,顫抖着殺了這輩子殺的第一個人。
爲了活命。
他是被那個男人逼的。
後來的很多日夜他都會做噩夢被嚇醒。
“你知道那個男人有多可怕嗎?他手上握着的是真槍,年紀看上去不大,但是殺人的時候手起槍落,熟練的像是打靶一樣。”
項知慕聽着臉色也白了,甚至懷疑李璟是瞎編的:“李璟,你認真點,我現在沒空和你開玩笑。”
“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李璟冷笑,“我也不相信,要不是以爲那個人和你認識可能是專門來救你的,我也犯不着去叫醒你冒充你的救命恩人,但是那個人再也沒出現過,我第二天去那個巷子的時候,那個巷子乾乾淨淨,甚至連一點血腥味都沒有,那天晚上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平靜。”
怎麼會有這種事。
看到項知慕依舊不信他,李璟也不費功夫:“你不信就算,但是你自己可以想一下,如果不是這樣,那些人眼看就要得逞了,怎麼可能放過你,你總不會覺得是齊星卓突然說服他母親了吧。”
當然不可能。
事後齊星卓那樣護着他母親,事先也不知道他母親找人羞辱她的事情。
但是做出那樣血腥的事情,她身邊沒有這樣的朋友。
或者說,她根本沒什麼朋友。
她以前滿腦子都是好好學習,早點逃離項家,再也不用寄人籬下的生活。
當初只有齊星卓有耐心溫暖她,一步步的朝她走近。
但是最後,先離開的也是他。
想起事後他維護他母親的樣子,項知慕還是會覺得難受。
不是說她有多愛齊星卓,有多麼舊情難卻,而是這種被曾經最親近的人放棄的感覺,很難受。
她接受不了的是這個。
“那個人有什麼特徵。”
她聲音沙啞的開口問李璟。
李璟答道:“不清楚,我只看第一眼,後面就躲進垃圾桶沒敢再看。”
其實那個男人並沒有忽略他,踹了他一腳直接把他踹廢了,他爲了活命,忍住那種要命的疼痛躲進身邊的垃圾桶裏,想着那麼多人死在眼前,他可能就注意不到自己了。
他後來也確實沒注意到他,解決完所有人以後就朝項知慕那邊走去。
他爲了活命連多看一眼都不敢。
不過這些事他不會叫項知慕知道,他不懷好意的在她身上掃了一眼。
“至於你,你已經中藥了,他又是個男人,你有沒有被他玩過我就不知道了。”
項知慕眸光微冷:“你還知道什麼,關於那個男人的線索,你如果不說清楚,我就當你是瞎編出來騙我的。”
她一直都普普通通的活着,沒見過這樣拿槍玩命的黑社會一樣的場面,可信度大大降低。
“你要是不說清楚,我就當你在說謊糊弄我。”
李璟:“後來他應該是接了一通電話,裏面提到一個人的名字。”
項知慕:“什麼名字,你不要瞎編一個蒙我。”
李璟對她撒過彌天大謊,她現在很難相信他。
事到如今,兩人幾乎撕破臉了,李璟不會在意她相不相信:“他說的是鬱時風,鬱氏財團的總裁鬱時風,這個人你在新聞上應該看過,其他話我聽不懂,大概就是鬱時風在北緬那邊做了什麼對不起那個人的事情,那個人要趕過去殺他,後來就走了。”
“現在鬱時風還活躍在帝都的上層商圈,時不時的上個新聞的,那個人應該沒幹掉他反而自己死在北緬了吧。”
李璟暢快大笑。
“真是老天開眼哈哈哈哈,這種殺人如麻的畜生就該死。”
“你和畜生也差不了多少,”項知慕冷着臉打斷他,“簽字吧,簽完字離開帝都,也不要再回菀城,我不想再看到你。”
鬱時風雖然是大佬,但是李璟和他素昧平生,應該不會扯這個名字糊弄她。
項知慕信了八分,剩下的打算自己去求證。
“知慕,不管那個人是誰,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不和齊星卓在一起了,我勸你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個男人殺人如麻,未必比齊星卓和我好到哪裏去。”
“雖然這樣收場,但是知慕,我真的愛你,或許天上月只能高懸,妄圖摘下是我錯了。”
他在離婚協議書上籤下自己的名字。
離開時經過項知慕的時候,眼中又浮現了項知慕見過的愛慕。
“冷珺對你來說,也是天上月,好自爲之。”
說完,他就開門被守在外面的警察帶走。
項知慕看着桌上的離婚協議書,發了一會兒呆以後微微抿脣,把它收好放在包裏。
真草率。
果然,不能太刻意的強求什麼。
不然要啥沒啥。
當初她以爲嫁給李璟這樣的老實人,就能有個家了,能夠安穩的過日子。
沒想到被楠楠說對了,會咬人的狗不叫。
原來李璟纔是最糟糕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