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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起錨行船(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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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0人,對我們來說算什麼?可他們就敢這麼叫囂。”

    “那時候新聞全是這些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看到過,反正好多人都覺得,這島我們是丟定了......算了,不說這個了。”

    看着閉口不言的陸海峯,譚民兩人也清楚這其中也許涉及許多不便讓他們知曉的故事,於是也沒有去追問,只是默默地跟在他的身邊,一步一步朝着島上的最高處攀登而去。

    這座島的面積不大,南北長度也不過是三千多米而已,但海拔達到了數百米,哪怕有當年島國人登島時修建的簡易道路,攀爬起來也頗爲費力。

    一路上,三人都沒有在開口,但隨着位置逐漸升高,幾人心中的情緒也越發複雜。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詹匯很難描繪他此時的狀態,也許是即將見證歷史的激動,也許是自己要成爲歷史一部分的緊張,也許是對投身滾滾洪流的不安,但不管怎麼樣,他比誰都清楚,從他踏上這座島開始,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

    實際上,不只是他,從他們三人踏上這座島開始,華夏也踏出了這將要震驚世界的一步。

    如果說,在這之前,華夏的所有經營、所有努力都是爲了守住自己已有的東西,那麼從現在開始,所有華夏人的目標,就是收回那些曾經失去的東西。

    而這座島,只是第一步。

    它就像是一艘巨輪扎進深海的那隻船錨,當它被拔起時,這艘巨輪便將走向更廣闊的深海。

    一個多小時的攀登終於結束,三人站在了魚魚島最高處的峯頂,看着遠處湛藍色的海水、看着天空中飄散着的火山噴發帶來的火山灰,陸海峯突然覺得自己的情緒有些難以自持。

    從軍十五年,在海上漂泊十五年,他等這一刻,已經等了太久了。

    對於他來說,這座島絕對不僅僅是一座島,在很多時候,這都是整個海軍、甚至整個華夏曾經的屈辱歷史的見證者。

    在1895年4月17日,戰敗的華夏被迫簽訂了不平等的跳躍,條約規定,華夏將要割讓南島及附屬島嶼給島國,從這天開始,華夏就喪失了這個從數百年前就作爲漁民避風港的島嶼。

    那時候的漁民是什麼反應呢?明明祖祖輩輩都在這裏打魚,明明自己的父輩還曾經帶着自己在這座島上生過火、避過風、也看過這座島上的晨曦和日落,可突然之間,這裏就不再屬於自己了。

    沒有辦法抗議,因爲在他們所處的那個時代,華夏在國際上的力量已經跌入了最低最低的谷底。

    誰會關心這座遠在天邊的島嶼的歸屬?大陸上都已經戰火紛飛、人民和國家都已經朝不保夕了!

    所以,丟了就丟了吧,無論如何,這裏也僅僅是一片漁場而已。

    華夏的漁場還有很多,不是嗎?

    於是,在那之後,這座島嶼,連同那座更大的島嶼一起,被一個彈丸之國統治了整整50年。

    那是屈辱無比,人不如狗的50年。

    一直到1945年時,島國戰敗,這座島在名義上重新迴歸了華夏的懷抱,可那也僅僅是“名義上”。

    當時的島國根本不承認他們的失敗,也拒絕交出這座島,而是以這座島歸所謂沖繩管轄爲理由,將它交到了醜國人的手裏。

    相比起當時還在戰火之中的華夏,他們更願意用這座島去討好那個真正的強國,哪怕對方根本就從未珍惜過,哪怕他們只是把這座島當成訓練的靶場!

    這聽起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一樣,你視爲珍寶的東西,在敵人的手裏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玩具,可他就是不願意還給你,而你卻連抗議的權利都沒有。

    甚至這都還不是最後的結局,更令人氣憤的是,這個敵人在二十年之後,居然又將這座島交回了那個曾經的戰敗國手裏!

    這是多麼諷刺的事情,一個戰敗國,僅僅依靠着這樣一種堪稱卑躬屈膝的態度,就可以拿回本來就不屬於他們的東西,而無論是在道義上還是在法律上都佔有絕對的正確立場的華夏民衆,卻只能通過一次一次的抗議、一次一次的“保島運動”,去發出自己微弱的聲音。

    他們所面對的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而他們的武器,只有手裏的筆,和嘴邊的話筒。

    這樣的抗議有用嗎?

    也許是有用的,畢竟那確實激起了民衆對這座島嶼的關注,也激起了所有人同仇敵愾的情懷。

    可是,它又是無用的。

    在對方的堅船利炮、在對方的巨型航母、在對方來無影去無蹤的超音速戰機面前,這一點聲音,就好像水滴投入大海中一樣,激不起一絲浪花。

    甚至,那些組織起這類運動的有志之士,還要因爲他們的發聲而受到來自各處的嘲諷和壓力。

    “你們這樣做有什麼意義?光靠喊話能拿回魚魚島嗎?”

    “真那麼牛逼,你們怎麼不直接開船去登島?”

    “譁衆取寵罷了.......”

    那時候的人,因爲會因爲這樣的聲音而痛苦吧?可是無論多痛苦,他們也不能停止發聲。

    因爲一旦停下來,這座島,就真的沒有人關心了。

    ----這一切的改變,發生在2012年。

    在那個時候,島國強勢推動購島,試圖從國際法理上確認這座島嶼的歸屬,而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西方人自然對此全力支持,一時之間,購島鬧劇從一個無名小輩的獨角戲,直接上升到了國家層面的確定性事項。

    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這時的華夏早就已經不是30年前的華夏了。

    在購島鬧劇進行到最危險的一刻時,海洋總局的八艘艦船直接進入魚魚島12海里範圍,用實際行動表明了華夏的態度,而島國爲了應對華夏漁船所準備的巡邏船,在萬噸級別的軍艦面前,只能灰溜溜地退去。

    陸海峯想起,自己就是在那個時候加入的海軍,那時候他僅僅上艦了不到3個月,但卻在某一個似乎平靜無比的晚上,被要求寫下了人生中的第一封遺書。

    一百多艘作戰艦艇齊聚這片海域,火炮上膛,戰機巡曳,潛艇匿蹤,甚至在極遠處,連DF-21也引弓待發。

    彈藥下發給了連隊,而自己則坐在狹窄的鋪位上,對着冰冷的燈光,小心翼翼地把一顆顆的子彈壓入彈匣。

    那時候的自己,是真的以爲那將是最後一戰。

    然而,最終卻什麼也沒有發生。

    從此之後,這片海域、包括魚魚島在內,形勢發生了全方位的逆轉。

    大規模的民間漁業捕撈行動被組織起來,漁民們開始在這片區域進行常態化作業,宣告着重新奪回故土的決心。

    四大海監部門合併,國家海洋局組建,500噸以上海警船隻補充到200艘以上,千噸級船隻也達到近百艘。

    大量海軍退役艦艇入編,以3901爲代表的萬噸級海警船入列,如同巨獸一般巡視着它的領地。

    到了這個時候,這片海上秩序的維護,其實已經不需要自己所屬的部隊參與更多了。

    但是,正如同之前對詹匯兩人所說的一樣,這個時候華夏對於魚魚島的掌控,其實也只是維持了一種均勢而已。

    登島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徹底將對方趕出這片海域更是想都不用想,能做的只不過是擺出自己最強的戰力,如同刀尖跳舞一般地去威懾那個虎視眈眈的敵人。

    這並不是什麼讓人愉快的體驗,陸海峯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多少次在夢中被驚醒,也不記得多少次在巡航經過這座島嶼的時候,神往地看向島上最高的那一處山峯了。

    而現在,這座所謂的山峯就在自己腳下。

    ----似乎,也沒有那麼高?

    他的視線逐漸拉遠,在他面前的海面上,黑雲已經逐漸靠近了這座島嶼,而在黑雲之下,有兩隻不同的艦艇編隊,正在做着截然相反的事情。

    打着紅白兩色旗的編隊正全速逃離席捲而來的黑雲,船尾滑出一道道慘白的浪花,正如同某種象徵。

    而相對的,以兩艘巨型航母爲首的大型編隊卻迎着黑雲的方向駛來,正午的陽光透過雲層形成了一道道光柱,如有實質地潑灑在那些船隻的甲板上。

    鉛雲將墜,罡風四起,冰冷堅硬的鋼鐵碾碎波濤洶涌的海面,這隻艦隊如同蟄伏已久、驟然出籠的兇獸,以不可阻擋的威懾,向這座小島直撲而來。

    陸海峯身邊的詹匯和譚民兩人同樣已經被這一幕震撼得說不出話來,在某一個瞬間,詹匯甚至有種錯覺:

    這些船,它們不是浮在海上,而是飛在天上。

    一直到艦隊抵近到島嶼附近,一直到三人可以用肉眼看到船上的旗幟時,譚民才發現,自己的瓊106漁,也在那隻艦隊之中。

    當然,不只是他的船,還有更多在這片海上與自己並肩作戰過的普通漁船,也環繞在這個巨型艦隊的外圍,如同衆星拱月一般“護衛”着他們的旗艦。

    “時間到了。”

    陸海峯低聲說道。

    詹匯渾身一震,提起手裏的旗杆,狠狠插入了腳下的地面。

    隨後,兇猛的海風狂飆而過,捲起了一抹耀眼的紅色。

    他後退兩步,看了一眼天空,又看了一眼海面,隨後不由自主地張開嘴,衝着遠處的艦隊大聲喊了一句號子:

    “大風大浪破開去,起錨行船了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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