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看着唐蘇凡的神色，這小子恐怕是認真的。
搞不好今天……還不好忽悠啊。
李世民心頭思緒飛轉，最後說道：“咳咳，那啥，在宣化坊，宣平巷子裏，路角轉個頭便是——”
恐怕這過不了兩天，京城某個地方，便會憑空冒出來個宣平巷子………
唐蘇凡嘴角一挑，隨意說道：“那行，過兩天我去拜訪一下，這麼久了，我都沒有上門拜訪過一次，確實有點不像話~”
李世民差點一個趔趄，這小子，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難不成……
這小子發現破綻了！
不行，還不能讓這小子發現了。
至少來說，在這斬斷世家根底的事情尚有可爲之前，誰也不知道這小子是個什麼態度。
至少先把這小子糊弄過去！
於是，李世民急忙說道：“咳咳，你小子若是想來那便……空上幾日吧……”
唐蘇凡微挑着嘴角，二郎腿一搖一晃間，暼過去了一個眼神。
“怎麼，我去你還要準備準備不成？害，隨便整兩個菜就行了，大不了我自己帶酒唄~”
李世民強裝鎮了鎮神色。
“你小子想什麼呢，這不這兩日事務繁多，難有閒暇，伱小子第一次上門，某家中規矩多，總不能失了禮數不是？”
“咳咳，這樣吧，過兩日你要是真想登門拜訪，頭一日便讓劉驍上門通報一聲，不然你來了，家裏無人啊~”
李世民心頭趕緊踅摸了一個理由，應付了過去。
看這樣子這小子是王八喫秤砣，鐵了心要去。
不如先編個理由應付應付，回去再吩咐一下……
見這小子今天閒下來盡問些瞎問題，李世民隨意找了個理由準備開溜。
隨即踢了一腳程咬金：“知節，時候不早了，走吧~”
程咬金迷迷瞪瞪的哼哼了兩聲方纔醒過身來，隨意站了起來扒拉了兩聲。
李世民便帶着程咬金走了……
出了院子，剛一進村道。
一輛沒有徽記的馬車便穩穩的停在了李世民身旁。
李世民的神色恢復了威嚴如厲，登上馬車，大手一揮：“速速回宮！”
甚至還令侍衛加快了些速度！
馬車上的李世民神色激振，他萬萬想不到，今日出來會從這小子這兒有如此大的收穫！
若是成真，那產生的效果李世民自己都無法想象！
天下學術自由，再也不受世家掣肘，那李唐皇室必然獨統內外。
他李世民，就要成爲千百年來，第一個擺脫世家制約的皇帝！
那千古一帝，並非爲敢想而不想的美夢！
一想到這兒，本來是有些疲乏的李世民又是動力滿滿！
畢竟這其中牽扯甚多，必須要好好安排一番……
……
而李世民和程咬金剛出了院兒，唐蘇凡望着兩人的背影消失在門外之後。
那笑吟吟的臉色陡然平靜了下來，雙手合十，撐着身子……
有些失神的望着客廳的門檻，這客廳，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唐蘇凡眼神沉靜如水，當一個人徹底靜下來之後，那剛剛不斷波動的想法如同驚濤駭浪一般拍打着隱身！
腦海裏的畫面從認識老李的第一天開始，不斷慢慢閃過。
可每當閃過一些，或者琢磨出一些令人費解的地方，唐蘇凡眼神中的驚駭在不斷的被放大！
甚至！
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不會是真的吧？”
良久……
唐蘇凡有些失神的呢喃了一聲。
可有的想法，一旦出現，就再也難以湮滅了。
一點點想起腦海中的一些事情，有些被掀開的東西，總會看得比之前更加真切……
皇商……
在家行二……
事務繁忙……
姐姐……
氣疾…………
當想起老李那每一副偏偏對政事興趣盎然的模樣……
唐蘇凡的眼神又從驚駭中變幻爲冷靜——
最終，他心頭實在壓不住了一個想法。
他的老丈人！
難道就是李二？！！
想起之前李孝恭一行人之前投向他的目光……
那麼，之前張蘊古之事，唐儉幾個老頭爭着與他同輩而論，哪怕後面的李孝恭，尉遲恭，秦瓊……
這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串聯起來了！
這些，唐蘇凡由不得不深想——
不知過了多久——
唐蘇凡有些失神的站了起來，已經掩飾不住自己心中的驚濤駭浪。
某個想法被瘋狂催生，便不斷的想去證實，去印證！
可想起以前許多的點點——
那個想法，直接被唐蘇凡徹底堅定！
自己這個整天嚷嚷着要做官的老丈人，其實就是他孃的李二！
“老方，老杜，老孫，老魏……”
唐蘇凡一邊呢喃，一邊那一張張面孔在唐蘇凡的腦海裏不斷放大。
是啊，一個皇商身邊，怎可能出現這等氣度的人與其跟隨！
那麼如果要說通的話……
嘶——
一時間，一張張身份牌不斷在唐蘇凡心裏被掀開！
每想幾秒鐘，那心神就要被狠狠的震一次！
直到最後，唐蘇凡已經麻木了……
最終，心頭的震撼猶然如同山呼海嘯般讓唐蘇凡久久回不過神來。
一臉震撼，卻又稍顯沉靜的站在客廳。
正巧看見了從客廳門口路過的溫伯。
溫伯見自家少爺一臉神思的模樣，也不敢去多問。
少爺的想法豈是他們這些俗人能夠一揣測的？
再者言道，這是一個下人的本分。
唐蘇凡叫住了溫伯：“溫伯，稍等一下？問你點兒事兒——”
“怎麼了少爺？”
溫伯頓時停下了跛着的腳步。
“溫伯我問你，當今皇帝共有幾個子女，最大的女兒多少歲了？”
溫伯眼神一愣，嘴角隱隱一抽。
少爺這……
難不成？
還動了當駙馬的心思？
這麼多日子了，溫伯哪裏還看不清楚唐蘇凡的本事。
才華絕鬥，相貌堂堂，家財萬貫。
若不是缺了個貴族身份，想必配這長安城的哪家小姐都是可以的啊！
可老頭子沒想到，自家少爺這麼有理想！
可少爺喲，就你這性子，那駙馬可不興當的啊~
“這……”
溫伯心頭連忙想了想，隨即對着唐蘇凡複雜的神色。
緩緩說道：“回少爺的話，當今聖上的嫡長公主，爲聖上最寵愛的明珠，長樂公主~”
長樂公主，李麗質嘛~
唐蘇凡自然是知道的……
“那這長樂公主今年多大？”
“這老奴得想想，好像長樂公主……今年才被詔封長樂郡公主，好像爲武德三年還是四年所誕，今年大概……九歲左右吧~”
“九歲！”
隨即，唐蘇凡心口一顫，想起了一個眼睛笑得跟月牙兒似的小丫頭。
“沒錯，彷彿就是八九歲吧，老奴這記性差了也記不清了。”
“反正當年長樂公主誕下那一年，天映朱紫，那一年陛下還身爲秦王，欣喜至極，秦王府大擺了三天宴席，整個長安城都是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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