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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孤女泣殘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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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旅怒到極處,神色淒厲,如同惡虎一般,他喊道:“魯平!你竟敢....竟敢....”

    魯平不再理他,只對丁、柳二人道:“此城已無奇異之處,兩位當真要與老夫拼命?”

    丁離恨、柳何歡現出猶豫不決、追悔莫及之色,都想道:“若再纏鬥下去,委實得不償失。事情若真傳開,鬧到天庭,我若不花費重金,上下打點,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杜旅道:“大哥、三弟!你我有約在先,事到如今,唯有將他們全數殺了!”

    丁離恨悠悠說道:“殺了他們,又有何好處?你答應我的事已辦不成,我爲何還要幫你?”

    柳何歡道:“無聊,無聊,早知如此,我根本不必來此一趟,只需向上頭上本奏摺便了。”

    杜旅喝道:“這說的什麼話?你們若出爾反爾,我必反告你們一狀!你們擅自調度天兵,殺害凡間無辜百姓,罪名未必比我小了!”

    丁、柳二神目露兇光,默然無聲。

    杜旅又道:“這魯平說不定使詐,讓咱們以爲聖牆法力不在!兩位大哥切莫上當。”

    魯平嘆道:“兩位都是見多識廣的,想必知道這等古今罕有的仙法何等珍貴,施展起來何等艱難。我並非靈陽仙,並無重現這法術的手段。”

    丁離恨暗忖:“罷了,再留在此徒勞無益,可我這回損兵折將,白跑一趟,如何能出心中這口惡氣?”

    柳何歡則想:“聽說萬仙派正懸賞重金,捉拿孟輕囈,我若能從孟行海口中套出這孟輕囈下落,或能伺機成爲萬仙之主。”

    杜旅見丁、柳無動於衷,再說道:“就算那法術真的沒了,這座城仍是我囊中之物,我也願與兩位結爲生死之交,從此以後,患難與共。我在天庭權勢財富非同小可,對兩位可大有益處。”

    魯平道:“杜旅,你當真還看不透這功名利祿麼?”

    杜旅恨恨道:“老匹夫!你休要得意!我安康神壽命無窮,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手下這些叛徒統統都得折壽!三年五載,一個個都必死不活。”

    形骸心想:“這杜旅已然喪心病狂,決不能容他活着。但此人幾乎不朽,該如何殺他?用屠魔弒神劍麼?”

    正在沉思,孤鳴走上前,低聲對形骸說道:“爹爹,護着我。”

    形骸不明所以,卻見孤鳴快步跑向杜旅。形骸不敢怠慢,忙趕到她身邊。杜旅看見孤鳴,忽然想道:“可以擒住這小丫頭,要挾孟行海,如此還有轉機。”他心念電轉,思索毒計,設想該如何將孤鳴捉住。

    孤鳴在離杜旅五丈遠處站定,說道:“杜大仙,你還記得神農堡麼?”

    形骸心想:“神農堡?杜旅與那鬼地方有何關係?”然而卻見杜旅頃刻間變得臉色煞白,神情若丟魂野鬼一般。

    杜旅驚懼不已,道:“你....你如何會知道....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孤鳴淺淺一笑,道:“我的血....我那屍體的血,還好喝麼?”

    霎時,杜旅發出一聲慘絕人寰地哀嚎,雙膝一軟,竟摔了個屁股着地,以此人的身手功力,舉動竟如此狼狽,當真匪夷所思。他道:“你....你的血?你的血?”

    他眼中閃過一陣霧氣,霧氣之後,四周變得漆黑陰森,妖影飄忽。他看着孤鳴,見這可愛的小女孩兒變得骨瘦如柴,渾身烏青,恰如當年在水缸中慘死的那個小琦。他放聲尖叫,喊道:“血!血!可我早就把那血都吐乾淨了!過了幾百年,爲何....爲何....你還在?”

    衆人不知究竟他有何往事,但聽他叫的如此悽慘,不禁心下膽寒,毛骨悚然,彷彿也能見到追魂索命的鬼怪。以在場衆人的武功身手,尋常鬼魂並不可怕,但他們都能認定杜旅所見的那個鬼魂定然可怕至極。

    那小女孩兒伸出纖細的手,那手真是脆弱極了,似乎一下子就能折斷,但杜旅萬不敢碰她,更不敢讓她碰到。他一轉身,化作虛體,奔逃如風,不過那纖纖細手依然落在了他腦門上。

    杜旅頭疼得如刀割,只覺小琦手指如鋸,正在開他腦殼。他驚駭得無以復加,痛哭道:“饒命!饒命!我用你的血救了不少百姓,你爲何還死不瞑目?小琦!小琦!是那棄疾乾的,全是那棄疾乾的...”

    衆人見杜旅長髮掉光,只稀稀拉拉地粘留了一些。他光禿禿的腦袋上出現鮮紅的小手印,那小手印的手指彎曲,朝下狠挖,頓時鮮血淋漓。然而丁離恨、柳何歡並未見到任何鬼魂跡象,即使他們見到了鬼魂,此刻也必置之不理。畢竟這鬼魂怨氣極大,連這杜旅都抵擋不住,他們可不必再爲他冒險。

    形骸見孤鳴俏臉上佈滿笑意,眼神狂喜,問道:“鳴兒,這是什麼法術?”

    孤鳴道:“法術?你錯啦,爹爹,這不是法術,這是報應!”

    形骸想起神農堡之事,急道:“你當真被小琦附體了?”

    孤鳴笑道:“相信我!先讓我殺了此賊!”說話間,手指一鉤,咔嚓一聲,杜旅腦袋粉碎,他長長呼吸一口,好似胸肺破了個大洞,隨後身軀一點點凝固成鐵石。形骸心想:“他驚恐過度,是自己不想活了。”

    丁離恨見孤鳴如此厲害,不敢招惹,當機立斷道:“真是浪費時間,我們走了!”一拂袖袍,率領衆天兵騰雲駕霧而去。

    柳何歡皺眉道:“小丫頭,你叫什麼名兒?休想用假名糊弄我,否則罪加一等。”

    孤鳴道:“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叫做孟孤鳴!”

    柳何歡道:“孟孤鳴,你替天庭殺了這陰謀弄權、爲禍凡間的罪魁禍首,並無罪過。但你需牢記,莫要與本仙作對,否則絕無好下場。”

    孤鳴做了個鬼臉,道:“記住什麼?我腦子不好,什麼都記不住。”

    柳何歡臉上變色,召回那春水鳥,與羣仙飛天而走。

    何翟見身邊只剩寥寥同伴,看看杜旅,又看看形骸等人,驀然間痛哭流涕,跪地磕頭,喊道:“諸位大人,我啥也不說了,今後爲你們做牛做馬,死賣力氣!念在我家中上下,老老小小,還請饒我一條小命吧!”

    戴殺敵知魯平老仙心軟,莫要真被這何翟說動,喝道:“何翟,其餘人是被你矇騙,唯獨你與那杜旅是一丘之貉!你家中親友,我會替你照顧!”說着刀光一閃,何翟頭顱落地。何翟其餘同黨驚恐萬狀,也跪地求饒。戴殺敵道:“你們追隨此賊,身不由己,我此次既往不咎,若再有下次,必殺不饒!”

    戴殺敵處置俘虜時,魯平袖手旁觀,並不干預,形骸心想:“戴大哥是白光衛大將,自有裁決之權。這杜旅一死,是應當殺伐果斷,掌控全局纔是。”

    他望向孤鳴,卻見孤鳴淚如雨下,形骸伸手摟住她肩膀,孤鳴嗚咽一聲,撲在形骸胸口哭泣不止。

    形骸抱着女兒,走到僻靜之處,道:“鳴兒,可以告訴我實話麼?”

    孤鳴一邊擦淚,一邊泣道:“全是我乾的,是我....是我在一年之前,用仙法召喚天庭刑官,將杜旅的身份告訴了他。我本以爲天庭會派人懲罰杜旅,可萬不料....萬不料會害死了九耀爺爺。”

    形骸道:“你爲何要對付這杜旅?”

    孤鳴於是將小琦的遭遇如實說來,說完之後,她滿臉愧疚,道:“爹爹,我.....我本不想瞞你,只是想親手替小琦報仇。小琦傳我的法術,唯有等到這杜旅走投無路、心浮氣躁之時才能一舉殺他。”

    形骸心想:“若她知道魯平山莊也慘遭屠戮,必會更加自責,我也不必告訴她了。”他道:“你什麼都沒做錯,這杜旅本性如此。”

    孤鳴道:“可....可若是我沒泄露機密,杜旅也不會勾結天兵,下此毒手。”

    形骸道:“這杜旅就像是極頑強,極厲害的劇毒一般,若要將這劇毒消除,非得下最重最狠的藥不可,如此難免殃及人體,可若除去了那劇毒,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爲若不這般,未來的毒害只會越來越重。”

    孤鳴道:“魯平爺爺不惜毀去了那柱子,改變了白國的風水,會不會也害了他?”

    形骸蹲下來,撫摸她頭髮,撓了撓她頭皮,孤鳴覺得甚是舒服,用臉頰蹭形骸手腕,她聽形骸說道:“你幫助魯平老仙看破了紅塵,解開了心結,他不會怪你,反而會感激你打破這局面。就像我當年擊敗你的前世費師姐一樣,你並不恨我,對不對?”

    孤鳴在形骸額頭親了親,道:“不,我半點不恨,反而感謝上天讓我能夠遇上了你,而你能夠阻止了我。”

    形骸抱了抱孤鳴,拉着她走回斷梁廟,對魯平說道:“大人,杜旅已死,該商議如何應付今後局面。”

    杜旅雖爲白國教皇,但魯平對百姓的威望恩德遠在杜旅之上。只是杜旅死的蹊蹺,決不能如實告知國人。

    魯平道:“我本就是山野閒人,無法參政。行海,正如我當年所言那樣,這白國本是靈陽仙所建,自該回到靈陽仙手中。”

    形骸搖頭道:“可我並不是靈陽仙。”

    魯平哈哈笑道:“你終究不肯擔此重任麼?”

    形骸與魯平一齊回頭,看着戴殺敵,戴殺敵大驚失色,道:“宗師,行海,你兩人莫要坑我!我哪裏是當教皇的料?”

    魯平道:“那又該是誰?”

    形骸、戴殺敵不約而同地將目光對準了孤鳴,而孤鳴仍沉浸在激動之中,根本不知他們在談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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