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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撕裂之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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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上燈火通明,賓客熙攘,美味佳餚流水價上桌,利歌坐在君主之位,望臺下來客,聽着樂師吹笛彈琴,情不自禁的想象自己奏樂時的情景,露出無奈的笑容。

    母親嘴上總說不願利歌當國主,可一到此處,卻顯得如魚得水,遊刃有餘。她打扮的美豔無雙,與王都的達官貴人相談甚歡,手腕高超,旁人送她貴重禮品,她誇讚幾句,令贈禮的比收禮的更喜悅。她見多識廣,處事高明,與誰都合得來,不知爲何,消息也極爲靈通,她儼然已是城中貴婦的首領人物。

    旁人說她與李耳國師有染,雖不曾當面質疑,但她偶爾聽在耳中。她並未否認,更不避嫌,反而與李耳走得更近,讓流言傳開,顯得煞有其事。她教過利歌,依附權貴,散佈謠言,虛張聲勢,合縱連橫,這全是保存自己的手段。

    利歌不喜歡玩弄手段,不想深陷權謀,不想當什麼國君,不想堂而皇之的坐在君主座位上。臺下的大臣貴族上前恭賀利歌,利歌如母親般言行得體,彬彬有禮的應答,引起衆人歌功頌德,有人誇他俊秀,有人誇他才能,有人誇他禮賢下士,有人說他將來必爲一代明君。

    但利歌有什麼才能他只是醫術上還過得去,樂器上比旁人更勝一籌,但論起治國,當起國君,他半點能耐沒有。俊秀俊秀又有何用在這武勇爲上的離落國,俊秀只顯得軟弱罷了。

    李耳編造藉口,改小了利歌的年齡,對旁人說他只有十三歲。但利歌明白時限就要到了,最多再過半年,一旦他到十五歲仍未能覺醒,他便當不了國君,眼前王儲般的輝煌不過是鏡花水月,夢幻泡影。李耳說過,即使利歌覺醒不了,他和母親仍能太太平平的生活。但母親不信這鬼話,她說利歌定會及時收穫龍火。

    她曾經說只要利歌平平安安就好,但過了短短一月,她已變了心意,不再像過去的孃親了。她對利歌寄予厚望,充滿信心,而她信心越大,夢想破滅的落差也就越大。

    道理如此,利歌都懂。利歌多麼盼望自己能回到過去,回到自己幼時居住的青樓,在那兒,所有的姐姐阿姨都喜歡他,都寵着他,會爲他講故事,會親利歌的小臉,會摟着他睡覺,會與他合奏樂器,會求他開藥看病。而那時的母親也比此刻可愛親切的多。

    李耳坐在近處,似瞧出利歌心不在焉,笑道:“主公累了,該回房歇息,大夥兒都散了吧。”

    李耳國師讓利歌害怕,他的笑溫柔而堅毅,他的笑謙和而傲慢,他的笑諂媚而深邃,他的笑和善而殘忍。母親曾給利歌看過那樣的書,書中的壞大臣將小娃娃皇帝扶上皇位,將他如傀儡般操縱,若那皇帝不聽話,壞大臣就將那孩子殺了。李耳就像是那樣的壞大臣麼

    利歌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從很小的時候起,母親就一直教他在朝廷中生存的種種陰謀手段,教他當皇帝對付權臣的道理,她也許早就想到利歌或許有朝一日會去當國王,她一直盼着這一天嗎

    母親騙了我,但母親就是母親,她對我的恩情愛意是不會變的。

    利歌盼着行海爵爺早些到來,有他在場,一切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其實利歌隱約覺得行海爵爺武功未必在李耳國師之上,但在他幼小的心中,行海爵爺似乎是無所不能的。

    他暗罵自己:“那都是你盲目的亂緒,不切實際的幻想,行海爵爺根本不將你當做朋友,也從未和顏悅色的待你,你怎能一味的依賴他”

    但爵爺定然是故事中那樣偉大的俠客,他們未必要對你多好,但他們總會從壞人手中拯救你。

    衆人陸續離席告退,李耳道:“主公,你身子不適麼”

    利歌道:“多謝國師關懷,我好得很。”

    李耳道:“此處是我昔日故居,但我一直令人打掃收拾,還算整潔乾淨,主公住的慣麼”

    利歌忙道:“住得慣,我從未住過這麼好的庭院房屋。”

    李耳冷笑道:“主公是說我貪贓枉法,奢靡度日”

    利歌嚇了一跳,道:“我沒這麼說,我只是很感激...感激國師。”

    利修衣啐道:“李耳大人,你怎地嚇唬我孩兒”說罷摟住李耳胳膊,輕輕拍打他胸口。

    李耳嘆道:“夫人,你待老夫如此親暱,豈不惹人閒話”

    利修衣笑道:“只要咱們行得正,坐得直,怕旁人多說什麼”

    李耳道:“若是行不正,坐不直呢”

    利修衣嘻嘻竊笑,與李耳並肩而去。侍女走來,請利歌回屋。

    走到半路,忽然一頭美麗的小鹿蹦蹦跳跳、歡快輕巧的跑來,那小鹿身子一轉,化作少女模樣,握住利歌手掌道:“利哥哥,這府上有許

    多奇怪的去處,你帶我去瞧好不好”

    利歌忙捂住眼睛,道:“你先穿上衣服再說”

    寶鹿皺眉道:“我將來是你小老婆,在你面前,不用穿衣服。”

    衆侍女哈哈大笑,但笑聲中似有些輕蔑嫉妒,利歌苦笑道:“穿吧,不然讓人笑話。”

    寶鹿穿上侍女遞來的衣衫,急不可耐的拽着利歌就走,利歌對侍女們說道:“諸位姐姐,你們下去好了。”侍女們依言而散。

    兩人沿長廊朝前,來到一扇緊閉的大門處,桃琴兒等在這裏,見狀長舒一口氣,喊道:“可總算來啦。”

    利歌道:“爲何等在這裏這裏頭有什麼”

    寶鹿道:“這門裏的靈氣充沛至極,我能感受得到快些,快些將這門打開。”

    李耳曾將這大宅的所有鑰匙全給了利歌,但他搖頭道:“這兒畢竟是國師的房子,不得他准許....”

    拜桃琴道:“你沒聽國師說麼此屋我已不用,是我贈給主公的登基薄禮,還請主公笑納,隨意觀賞遊玩。”

    利歌暗暗嘆息,他知道這屋子定然是行海爵爺所說的鴻鈞逝水,其中藏有珍貴寶物,寶鹿是混沌鹿,對靈氣渴望至極,不可或缺,若這門中真有寶藏神器,能助她靈氣增長,那就贈給她好了。

    他將鑰匙試了一遍,咔嚓一聲,大門開啓,一條黝黑走道通往裏頭,上下左右皆甚寬闊。

    拜桃琴朝其中望了望,道:“裏頭不會有妖怪吧。”

    寶鹿昂首道:“有妖怪也不怕,尋常妖怪不是我對手。”她靈氣深厚得很,比得上第五層的龍火功,只是無法自然復原,因此極爲珍惜,不敢消耗過度。

    拜桃琴笑道:“也是,本姑娘是龍火貴族,最喜歡對付妖怪啦。”

    利歌聞言,嘆了口氣,道:“不知我何時也能覺醒。”

    桃琴兒忙道:“利哥哥放心,行海爵爺認爲你必能覺醒,此事鐵板釘釘,絕無差錯,只是你不可操之過急。”

    寶鹿又催促幾聲,三人朝裏走,拜桃琴手中舉一根翡翠火杖,當做火把使用。這火杖用的是燧冰彈,遠比尋常火光明亮,照亮三丈遠。

    這屋子竟是個書房,書冊整整齊齊堆放在書架上,數不勝數,利歌眼花繚亂,有些想在此挑燈夜讀,沉浸書海。寶鹿和拜桃琴倒大失所望,寶鹿嚷道:“這裏頭怎地全是沒用的書”

    利歌道:“把火杖收了吧,免得燒起來。”

    桃琴兒笑道:“你就是膽小怕事,本姑娘辦事你還不放心麼”但仍收了火杖,取出一顆夜明珠照明,但這夜明珠只能照亮近處。

    寶鹿指着一處,道:“那兒靈氣最爲強烈”利歌見牆壁上有個門框,但卻無門,似乎是木工建造出錯,只造了框架,並未在這兒開一扇缺口。寶鹿鼻子嗅了嗅,如癡如醉,道:“這門後頭的靈氣像海一樣充足,我要進去喫個飽。”

    利歌道:“可這裏死路一條。“

    桃琴兒喜道:“定然是暗門,哈哈,咱們找到大寶藏啦那老國師決計料不到寶鹿竟有探測龍脈的本事”

    利歌突然聽見寶鹿手腕上有奇異的聲響,他道:“寶鹿,那手鐲國師贈給你的手鐲”

    寶鹿不明所以,但將手鐲取下,手鐲一靠近那門框,嘩啦一聲,千萬道血光從門中涌出,三人嚇得往後一退,見血光慢慢平息,門中有一紅圈,血光繞着那紅圈,好似人眼中的血絲般環繞着瞳孔。

    寶鹿喜道:“成啦,我進去看看”利歌想要阻攔,但寶鹿急匆匆的一頭撲入紅光中,霎時不見。

    利歌叫道:“寶鹿”跳入門內,他鼻子裏聞到一股血腥氣味兒,眼前景象飛速旋轉,難以辨認,他腳踏上地面,卻未能站穩,一下子撲倒在地。

    桃琴兒低呼一聲,摔在利歌身邊,利歌頭暈眼花,將桃琴兒扶起,剛想問話,寶鹿手掌伸了過來,將兩人嘴巴捂住。她低聲道:“前頭有人,小聲些。”

    利歌見到前方有火光,身後卻是一片漆黑,來時的血光門不知去向,這竟是個挪移方位的道法門。

    三人無奈,躡手躡腳往火光走去,臨近火光,見有十來個穿紅袍的人,跪在一巨大的野獸頭骨前頭。那野獸似曾是一隻獵犬,但頭骨有一人多高,一丈多長,牙齒鋒銳如刀,有八個眼眶,頭骨表面仍有猩紅的血液流淌。

    利歌只聽那些紅袍人低聲念道:“撕裂之血魔,棄世之神靈,請賜予我等信徒靈氣,令我等覺醒而狂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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