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褚平離開監控室的時候，誰也沒有注意到，監控屏幕裏印着人臉的氣球緩緩移動，然後一張小丑的臉從屏幕下方慢慢升起。
嘴角上揚，小丑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小丑的眼睛緩緩靠近攝像頭，雙眼微眯，就好像要從裏面看到什麼東西似的，嘴巴一開一合，好像在說些什麼。
“我看到你了。”
嘶啞而又尖銳的聲音在樓道里響起，如同指甲刮划着木板發出的聲音。
監控裏發生的事情褚平自然沒有看到，他將甩棍拎在手裏。
漆黑的棍子如同黑夜裏的毒蛇，在那裏不停地吐着芯子。
阿頭則是落在了褚平的肩膀上，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長了兩個腦袋的怪物，如同深夜裏的勾魂使者，每一個動作都能牽動着人們的靈魂。
“小丑，東郊精神病院，他們倆到底有什麼關係？難道小丑也是從東郊精神病院裏跑出來的病人？”
褚平心裏不停地琢磨着小丑還有東郊精神病院。
“小丑是十年前出現的，而東郊精神病院也是十年前才成立的，很難不讓人懷疑小丑和東郊精神病院的關係。”
褚平又想起了漆黑一片的保安室。
“那個保安大爺，似乎也有些問題。”
褚平感覺有些頭疼，他以爲經歷過昨天的事情，將這棟即將異化的大樓解決掉，便應該沒有什麼問題了，可是誰能想到又出現了個小丑。
褚平真覺得自己不是詭異眷顧者，而是行走的黴運聚合體。
“哪有我這麼倒黴的，簡直是柯南附體。”
褚平緊了緊手中的甩棍，或許這樣才能讓自己心安一些。
“嗚嚕嗚嚕——”
落在褚平肩膀上的阿頭，附和地叫了一聲。
“出現氣球的地方應該是一樓樓梯拐角那裏，既然人家是過來找咱們的，咱們要是不過去的話，就顯得太沒有禮貌了，也不知道老謝頭出了這棟樓沒有。”
······
此時的老謝頭，正躲在一樓的男廁所裏，他不知道那個小丑打扮的人現在在哪裏，只是隱隱能聽到腳步聲，在門外來回走動。
“外面到底是什麼人？”
身穿黃色破舊道袍的老謝頭，躲在辦公桌的底下，從縫隙中一直看着房門那裏。
“噠——噠——噠——”
腳步聲越來越近。
“他過來了。”
老謝頭屏住呼吸，身子向後面縮了縮，讓自己的身體完全靠近辦公桌，冰涼的觸感，在這一刻倒是讓他有了一絲安全感。
就在老謝頭緊張地注視着房門的時候，門外的腳步聲突然停止，根本沒有任何預兆。
老謝頭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屏住呼吸，仔細聽着外面的動靜。
“一定是想要迷惑我，等我放鬆警惕之後，在將我抓住然後······”
老謝頭腦補出了一系列的恐怖畫面。
“咔噠——”
就在老謝頭沉浸在自己的恐怖畫面當中的時候，擰動把手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就像是在平靜的湖面上，扔了一顆石子，漣漪泛起，波及整個水面。
老謝頭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之前小丑的形象在他的眼前不斷浮現，那詭異的笑容，就像是烙印在腦海中一樣，根本揮之不去。
老謝頭左右看了一眼，然後從辦公桌上摸起了一個菸灰缸。
“穩準狠，一下子拍到腦袋上，管他什麼牛鬼蛇神的，都得被我撂倒。”
老謝頭掂了掂菸灰缸的重量，似乎很是滿意。
雙眼微眯，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副狡黠的笑容。
“咯吱——”
把手擰動，緊接着房門發出一陣沉悶的響聲，那一刻，走廊裏的光，順着房門的縫隙宣泄進來，就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的江水，波濤奔涌，連綿不絕。
隨着房門縫隙的擴大，門外那人的影子也被緩緩拉長。
當老謝頭看到外面那人擠進來的影子的時候，他的心臟直接漏跳了一拍。
“兩個腦袋？”老謝頭嘴角抽搐，說實話，那一刻他真的是怕了。
在他的印象中，這種怪物似乎只有故事裏纔會出現，可是現在對方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房門的縫隙還在擴大，外面的人影越來越長，老謝頭強行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然後似乎做了什麼決定似的。
“就是現在！”
老謝頭瞅準機會，突然從辦公桌底下衝了出來，然後手中菸灰缸高高舉起。
“死吧！”
那一刻，老謝頭彷彿漫天神佛附體，他感覺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他相信，只要自己這一菸灰缸砸下去，管他外面的到底是什麼妖魔鬼怪，統統要倒在自己的腳底下。
“啪——”
就在老謝頭衝出去的一瞬間，燈光突然熄滅，眼前的一切彷彿陷入了黑暗當中。
突如其來的黑暗讓老謝頭有些不知所措，竟然在那裏高舉着菸灰缸愣了一下。
那樣子就好像是美麗國的一座雕像。
適應黑暗，老謝頭手中的菸灰缸狠狠地砸了下來。
“砰——”
老謝頭感覺自己砸到了什麼東西。
黑暗之中，只見被老謝頭手中的菸灰缸砸中的怪物，其中的一顆腦袋，提溜溜地飛出去了好遠，直到撞到了牆壁上，纔算是停了下來。
“成功了？！”
老謝頭沒有想到竟然這麼順利，只一下子，就砸掉了對方的一個腦袋，只是他不明白，爲什麼被砸中的腦袋，沒有發出疼痛的大喊大叫，而是發出了一陣“嗚嚕嗚嚕”的聲音。
此時的老謝頭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見到自己一招得手，便惡向膽邊生，再次舉起手中的菸灰缸，然後狠狠地向着最後一個腦袋砸了過去。
可是讓老謝頭沒有想到的是，怪物的最後一個腦袋好像格外靈活，只是稍微偏了一下，便將老謝頭的菸灰缸給躲了過去。
老謝頭一愣。
“被躲過去了？”
就在老謝頭一愣神的功夫，只見對方手中突然伸出一根黑漆漆的棍子，那棍子如同躲藏在黑暗之中的毒蛇，平時根本發現不了他的存在，可是當它出現的時候，就像是死神降臨一般，根本不容你反抗。
“砰——”
老謝頭只覺得腦袋好像被什麼東西砸了一下，然後便覺得天旋地轉，整個人都直直地栽到過去。
“啪——”
燈光亮起，黑暗被光明驅散，只見褚平舉着黑漆漆的甩棍正要往下砸什麼東西。
突然的光亮，讓褚平的眼睛有些不適，等到他徹底適應了之後，這才發現，一個身穿黃色破舊道袍的半大老頭子，整倒在自己的腳下。
“老謝頭？他這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