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霧樺擦着面霜,臉色卻緩緩冷凝。
“看來,也只有你才能夠鎮得住池傾雪,你沒來的時候,她可是瘋得連她媽都治不住”
兩人是多年的夫妻。
傅城聽得出她語氣裏面的諷刺,皺起了眉頭,不滿道:“不管怎麼說,她也是生了傅澤風的人,奚顏那個女人算什麼東西?我們怎麼能夠爲了她,讓阿雪傷心!”
“你當然不會想讓池傾雪傷心,沒有人比你更心疼她了。”
佟霧樺越發陰陽怪氣。
傅城以前只會心虛,現在卻有種莫名的煩躁,“你想說什麼就直說,沒必要拐彎抹角的!”
他語氣冷漠,“現在是年紀越大,脾氣越大,也越來越古怪了!連池傾雪的醋都喫。”
他這一句話一下子擊中了佟霧樺不少雷點。
她攥緊了手裏的面霜瓶子,突然“砰”的一聲——
用力砸在地上。
瓶子頓時四分五裂,裏面的水粉濺了出來。
“我脾氣越打越古怪,你要是嫌棄我年紀大!自己去找小姑娘啊!對了,反正池傾雪現在也挺年輕的,我看你也很關心她,她脾氣肯定不古怪,現在她也挺需要你的照顧,你還回來幹什麼呢?”
“你簡直不可理喻!”
傅城被她突如其來的脾氣嚇了一跳,看着滿地的碎片,心情差到了極點,“你是不是老糊塗了?”
“是不是你自己心裏清楚!”
佟霧樺瞪着他,“這麼嫌棄我年紀大,你乾脆在外面不回來啊!就因爲你覺得我對不起池傾雪,好不容易回來了,也是爲了她,你捫心自問一下,你跟她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跟她能是什麼關係?你簡直不講道理!她就是我孫子的媽!”
佟霧樺不說話了,滿腹怨氣地瞪着他。
傅城被她看得有些心驚,瞥過頭去,“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說完,就轉身離開。
“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房間裏面就只剩下佟霧樺一個人。
她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還是那麼漂亮的一張臉。
但畢竟上了年紀,再漂亮也看得出歲月的痕跡。
剛纔傅城說她越老越古怪,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她也有些認不出來自己。
曾經的她什麼時候有過這麼不堪的模樣?
她一向萬人矚目,獲得所有人的寵愛,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副面目可憎的模樣了
靜心茶室。
傅老爺子跟另一個老頭相對而坐。
兩個人在下圍棋。
傅西凜坐在旁邊沉默不語,宋惜顏在一旁給他添置茶水,垂眸觀察着兩個老人現在的棋局。
傅西凜之前說要跟她結婚,是認真的。
那天晚上,從老宅離開之後,他便帶着她找到了傅老爺子跟前,說是要娶她。
傅老爺子起初只是沉默不語,沒說反對,但也沒說同意。
另一個老頭叫傑森,也是深音琴行的大老闆,之前跟宋惜顏見過面,替她親手打造了一臺鋼琴。
傅老爺子跟傑森老頭是多年的好朋友。
傑森老頭有一座莊園,就在深音琴行旁邊。
兩個老人時不時在這邊釣魚下棋,有時候也在後山種菜,提前過上了退休的生活。
傅老爺子不表態,傅西凜便帶着宋惜顏在莊園住了一段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