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老宅,燈火通明。
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來來去去,行色緊張。
池家的車就停在前院,池母在大門口焦急地走來走去,嘴裏唸唸有詞:“不能有事一定不能有事”
突然,她看向一旁的宋惜顏,紅着眼睛朝她走了過去:
“奚顏是吧?你安的到底什麼心!”
傅西凜在一邊處理事務,聞言也朝這邊走了過來,將宋惜顏攬進懷裏:“伯母,自重。”
他儼然一副要護短到底的架勢,將宋惜顏護在自己羽翼之下。
池母原本想計較幾句,見傅西凜這樣,臉色更加難看:“西凜,就因爲這個女人,阿雪被氣到舊病復發,現在還在發病,你怎麼能這麼護着一個罪魁禍首!”
男人蹙了一下眉頭。
他並不喜歡罪魁禍首這個詞,更何況還是用在宋惜顏身上。
“池傾雪的病情是自身原因,跟奚顏沒有關係。”
“怎麼沒有關係?如果不是因爲奚顏挑釁阿雪,阿雪會突然發病嗎?”
池母收到消息,匆匆趕過來的時候,池傾雪已經將傅家差不多翻了過來。
她還沒見過她這麼發瘋的樣子。
整個人都是癲狂的,將所有的東西都掃落在地上,嘴裏唸唸有詞,什麼人都不認識,無差別攻擊身邊每一個試圖接近她的人。
池母無法忘懷她看到的那一幕——
池傾雪跟一個瘋子沒什麼兩樣。
直到醫生趕過來,強行給她注射了鎮定劑,她才消停了下來。
就連給她治療的醫務人員,身上也全都是她抓出來的印子、紅痕。
有一個小護士的臉都被她抓花,臉上全是道道血痕,駭人得很。
池母一直知道池傾雪有精神上的疾病,但這還是頭一次直面她發病的情形——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都不敢相信這個形容枯槁的瘋子,是自己的女兒
她簡直不敢相信奚顏都對她做了什麼,讓她變成這幅樣子。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阿雪都已經解除了婚約,你還想她怎麼樣?難道一定要逼死她嗎?”
池母指着宋惜顏的鼻子痛罵,又痛心疾首地看向傅西凜:“不管怎麼說,阿雪都是傅澤風的母親,親生母親!她替你生了一個兒子,你怎麼能讓她變成這幅樣子?”
說着說着,她紅了眼睛。
宋惜顏原本輕鬆就能駁倒她,只是看到她作爲一個母親失去理智的一面,心裏莫名有些梗。
她什麼都不想說,只看向傅西凜,低聲道:“我有點悶,想出去走走。”
男人蹙緊眉頭,緊緊盯着她:“我陪你。”
宋惜顏搖頭,扯開他的手,“你先去看看池傾雪的情況吧,這裏還需要你,你應該走不開。”
“顏顏”
傅西凜抓緊了她的胳膊,眼神晦澀。
宋惜顏扭過頭,對他笑了笑,“我沒事,你放心,我會等你的。”
她一貫聽話乖巧。
就連這種時候,也不會讓他爲難。
傅西凜扯過她,在她頭髮上親了親,“她家人在這裏,不需要我陪。”
宋惜顏有些詫異,似乎沒想到傅西凜竟然真的願意在這種時候放手。
她以爲他一向看重池傾雪,池傾雪先前想要了她的命,傅西凜都沒有追究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