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那些手鐲還是項鍊、還有他給她買的那些禮服包包
她一樣都沒有帶走。
宋惜顏整理得很快。
不到一刻鐘，就已經提着行李箱，站在了他面前。
傅西凜給自己倒了杯酒，看到她這副模樣，撇開視線，語氣裏面帶着一點冷淡，“把你的東西都拿走，沒必要留在這裏礙眼。”
宋惜顏垂下眼眸，“我自己的東西都已經拿走了那些都是你給我買的。”
說着，她緩緩拿出一張卡，放在了茶几上，對傅西凜說：“這張卡也物歸原主，我用這張卡買的東西也都放在房間裏了，你要是有時間可以去對一對。”
當然，她知道傅西凜不是那麼寒酸的人。
她只是迫切地不想再跟他有什麼牽扯。
傅西凜往杯子裏面加了兩顆冰塊。
冰塊撞擊玻璃杯，聲音清脆。
“叮噹”一聲，宋惜顏感覺自己的心都被揪了一下。
越是到這種時候，她就越是緊張，生怕出什麼岔子。
從他突然回來到現在，事情的發展快到超出宋惜顏的想象。
她是怎麼都沒有想到，讓他放手竟然這麼簡單
她甚至忍不住想，如果早知道他會是這樣的反應，她或許應該早點讓他知道。
傅西凜將手裏的香檳一飲而盡，喉結上下滾動。
仰頭的瞬間，露出線條精緻的下顎，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精緻完美的。
他一直都沒有說話，宋惜顏等着他的回答。
男人背對着她站着，片刻之後，說：“不過是一些不值錢的東西，要不帶走，要不就扔掉。”
宋惜顏垂着眼眸，輕聲說：“那麻煩你幫我扔一下吧或者讓張嫂來處理也行。”
傅西凜一直沒有轉身看她，只留給她一個冷漠寬闊的背影。
宋惜顏盯着，看了片刻，輕聲說了兩個字：
“再見。”
說完，她提起手邊的行李箱，轉身走了出去。
房間裏就只剩下傅西凜一個人。
直到門鎖碰上的聲音傳來，他才閉了閉眼睛。
再睜開眼時，眼底一片冷意，夾雜着深沉晦澀的情緒，讓人無法看穿。
想到剛纔宋惜顏乾脆利落離開的樣子，他突然將手中的酒杯砸在地上。
“砰“的一聲——
酒杯頓時四分五裂。
他之前在辦公室就已經摔過一次，手上的傷口還隱隱滲着血，現在傷口又裂開了，掌心一片紅色。
從他剛纔回來到現在，宋惜顏都沒有注意到他手上的傷。
漆黑的深夜裏，傅西凜沒有開燈，整個人像是要融入這無邊的夜色之中。
孤冷、寂寥。
宋惜顏一開始還有些不敢相信。
直到真正走出公寓的大門，纔有一點實感。
她竟然就這麼走了。
就這麼簡單地逃離了傅西凜的掌控。
她往回頭看，傅西凜沒有追上來。
身後那漆黑的公寓像是一座巨大的深淵。
預想中的野獸沒有追出來。
她真的自由了嗎？
宋惜顏抿了一下嘴角，心情一下就放鬆了很多。
走了幾步之後，突然跑了起來。
那些複雜的情緒全都被拋在腦後，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
她終於自由了。
可以不用跟自己討厭的人演戲，也不會再在噩夢裏面被自己血肉模糊的孩子質問：爲什麼要更害死他的人這麼親熱？
更不用在各種感情的煎熬中苟且偷生。
她攔下一輛出租車，長長地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