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凜已經打開了瓶蓋，倒出一粒。
宋惜顏看見他的動作，瞳孔慢慢放大。
平時的傅西凜，她就已經有些承受不住，如果他吃了這個藥
她突然伸出手，將他手裏的藥丸打掉，“別喫！”
她說：“別喫這個！”
男人臉色驟變，將手中的瓶子砸在地上，裏面的藥丸全都灑了出來，落了滿地。
他鉗制着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是維生素嗎？怎麼不能吃了。”
男人眼裏已經醞釀着風暴，再也不是平時那副冷靜自持的模樣。
宋惜顏看着他的眼睛，裏面有着自己的倒影，半晌說不出話來。
她還被迫坐在桌上，被他強行桎梏着，聲音帶着顫：“你都知道了”
傅西凜一下收緊力道。
她的下巴上便出現了一片紅痕，他也不在意，“什麼時候開始的？”
什麼時候在他眼皮子底下喫這種藥，他卻一無所知。
宋惜顏臉色一點一點蒼白下來。
片刻後，還是說了實話，“從一開始。”
傅西凜一下就閉上眼睛，俯首低頭，重重地抵在她的脖頸處，深深埋了下去。
從宋惜顏這個角度，可以看到他放在她身側的手背，浮起明顯的青筋，時隱時現。
蒼青色的血管在他的肌膚下面蟄伏，像是一頭沉睡許久終於釀成怒氣野獸。
這種緊張的氛圍，讓她有些害怕。
宋惜顏沒有動作，也不敢動作。
過了很久，才聽到男人在她肩窩處沙啞到極致的聲音：“每一次都吃了？”
宋惜顏搖頭，“有幾次沒喫沒來得及。”
傅西凜眼眸深邃，似乎回憶了起來。
的確有那麼幾次，她一直不在狀態，無論怎樣都不能夠情動，像是隱忍着什麼。
他也不願意看到她百般不願的模樣，於是便中途作罷，只以爲她是身體不舒服。
原來那是因爲沒有吃藥。
傅西凜的手放在她的脖子上，緩緩收緊，有那麼一刻真想將她掐死在這裏。
“跟我在一起，讓你有那麼難受？”
宋惜顏沉下眼眸，心臟都在顫抖。
她害怕，她真的害怕。
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傅西凜這麼盛怒的模樣，像是要殺人。
她怕他就此改變了主意，將她扣在他的身邊，哪裏也不讓她去。
她就等這一年之約到期，不想在這時候出岔子。
僵持了很久，宋惜顏還是先服軟，“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原本他們的關係就不平等。
宋惜顏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位置。
她勾着他的脖子，示弱道：“我也只是想讓你開心，不是故意要瞞着你，怕你知道了會不高興”
傅西凜卻直接扯開她的手，隨即並在一起，用力地攥着他。
他的力氣很大，不注意的時候彷彿能將她的手捏碎。
宋惜顏有些疼，輕聲道：“你別這樣抓着我”
她特意放緩了語氣。
以往只要她這麼說話，傅西凜就不會再爲難她。
但這一套在他這裏似乎已經不受用了。
男人抵着她的額頭，動作卻沒有半點的溫情，只有鋪天蓋地的壓迫感，“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你只是沒辦法接受我。”
宋惜顏眼神看向他，不知道傅西凜會這麼理解。
半晌，垂下眼膜，“我已經盡力了。”
她這副順從的樣子，讓男人心中的怒火更勝，還夾雜着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這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感覺。
複雜，酸脹，如烈火炙烤，難以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