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枝洛聽得有些呆了,紀紜疏說的每句話都出乎她的意料。
原來那個時候,姐姐真的不討厭她嗎?
沒等她把這個問題想清楚,下把就被紀紜疏用指尖輕輕勾了一下,“話又說回來了,你當時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養小狗嗎?”
江枝洛猝不及防,被紀紜疏的這個問題給堵住了,她甚至來不及思考,便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紀紜疏也不說話,就用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睛看着江枝洛,看得江枝洛一陣心虛。
“其實……”omega吞吞吐吐的,想到紀紜疏都主動跟自己說她的小祕密了,自己似乎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便咬咬牙,老實道:“是因爲我聽說你以前養過一隻捷克狼犬,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小狗。”
她當時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理由去接近紀紜疏,想跟對方說說話,都不知道找什麼話題。
思來想去,江枝洛特意託朋友給她送來了一隻拉布拉多。
她當時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賭的就是紀紜疏那一份愛狗的心。
事實證明,她堵對了。
所以江枝洛尤其喜歡棉棉,不僅僅是因爲小狗本身可愛粘人,更因爲它是她和紀紜疏這段感情的助攻。
可紀紜疏卻說:“如果我真的討厭你,我不會接你的電話,更不會告訴你該怎樣養一隻小奶狗。”
江枝洛要真想知道這些事情,隨便打電話問一問寵物醫生就行,要是她自己不會,找個專業的來不就行了?
紀紜疏從一開始就對江枝洛抱有那麼一分說不清道不明的心軟,所以她才耐心地把自己的經驗都傳授給了江枝洛。
江枝洛聽得臉紅心跳,眼睛都亮了起來。
“後來,你被我的信息素影響,在二次分化的過程中,必須接觸我的信息素。”
這倒不是誰做的手腳,紀紜疏跟江枝洛都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
江枝洛說:“我帶你去我家拿那個橘子玩偶,然後你跟棉棉玩了一會兒。”
其實也不止一會兒,是整整半天的時間。
紀紜疏笑了:“枝枝,你在喜歡我之前,是不是從來沒喜歡過別的人?”
江枝洛不明所以,乖乖地點了點頭。
紀紜疏嘆息般地說道:“幸好你遇到的是我。”
雖然紀紜疏不記得她究竟是怎麼把江枝洛騙到手的,但她相信自己應該沒有使用過不道德的手段。
“我都跟着你去你家了,你還覺得我討厭你嗎?”
江枝洛小聲反駁:“當時是沒辦法嘛。”
紀紜疏正處於二次分化之中,急需要她的信息素,江枝洛就在這時提出了要帶alpha去她家,姐姐當時應該是不知道怎麼拒絕她吧?
紀紜疏捏了捏她的耳朵,笑omega的天真,“你對我的濾鏡好像有點厚。”
江枝洛暗戀了她兩年多,想必很清楚她是個怎樣的人,紀紜疏對待自己不喜歡,亦或是無關緊要的人,可謂是冷淡到了極點。
只能說江枝洛太喜歡她了,在江枝洛心裏,她的形象太過光明正直,使得omega從不願意用看待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她。
就在此刻,紀紜疏敏銳地窺探到了江枝洛深藏在內心的不安。
她一直以爲,在這段感情裏,用盡手段的人應該是她。
紀紜疏瞭解自己,她這一輩子過得太順風順水,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因此造成了她性格上的一種自負和偏執。
只要是被她看上的,她一定會想方設法地收入囊中。
在對待喜歡的人時也是如此。
聽完江枝洛的話之後,紀紜疏敢肯定,她從一開始就對江枝洛抱有不一樣的心思。
後面的那些來回試探,看似是江枝洛步步爲營,實際上卻是她用盡心機。
可江枝洛卻從沒往這方面想過,她好像把紀紜疏想的太好了,同時又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總覺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用手段搶來的。
紀紜疏不知道她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畢竟江枝洛也是含着金湯匙長大的天之驕女,家境優渥,性格溫柔,才華出衆,怎麼看都是活在別人幻想中的白月光。
難道愛情真的能使一個人變得如此卑微嗎?
紀紜疏不知道從前的她究竟有沒有發現江枝洛的這份不安,此時她只覺得心疼,同時又感動於江枝洛的付出和努力。
“枝枝。”紀紜疏認真解釋道:“你別把我想的太禁慾正直了。”
她揉弄着omega的耳垂,將那一小塊軟肉揉得發燙發熱,“你看我對周姀,什麼時候那麼熱情過?”
“我對你的一再妥協,不是因爲迫不得已,僅僅是因爲那個人是你,你明白嗎?”
紀紜疏仗着江枝洛也不清楚,便開始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你想啊,我這二十五年來,除了身邊親近的朋友之外,還有誰能近我的身?”
江枝洛默默點了點頭,這倒是真的,紀紜疏好像是不太喜歡跟別人有過多的肢體接觸。
紀紜疏漆黑的眼眸裏滿是笑意,聲音溫柔低啞,在江枝洛的耳邊說着粘膩的情話:“第一次見面,你那樣親我摸我,我都沒揍你,也沒計較。你覺得,是因爲什麼?”
江枝洛愣住了。
她一直以爲那是因爲紀紜疏不想被別人知道,自己還有過那麼丟臉的時候。
難道不是嗎?
紀紜疏絲毫不覺得這是在自我抹黑:“當然是因爲,我還挺喜歡你那樣對我的。”
江枝洛:??
“姐姐……”她的表情有點兒古怪,像是欲言又止,最後吞吞吐吐地說道:“你不用……”
不用這樣抹黑自己。
紀紜疏打斷她的話,“不然你再試試?”
“我肯定不反抗。”
omega雙頰酡紅,試圖用自己的眼睛瞪她,結果眼神軟得不行,跟小貓咪撒嬌似的,看得紀紜疏只想笑。
“我認真的。”alpha就跟誘拐小孩的怪阿姨一樣,“說起來,我也很好奇,枝枝當時到底是怎麼輕薄我的,能讓我回去之後輾轉反側,做夢都是那天的畫面?”
這話一出,不僅是江枝洛,就連紀紜疏自己都有些愣住了。
剛纔那些話說的太自然,根本就沒過腦子,全是紀紜疏真實的想法。
話說出口之後,紀紜疏才反應過來,現在的她根本沒有當時的記憶,那她怎麼會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會反覆夢到當時的畫面?
空氣陡然安靜下來,大牀上的兩人捱得很近,能聽見彼此紊亂的呼吸以及砰砰的心跳聲,這彷彿暗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