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還吹着風,江枝洛身上披了一件針織衫,一頭微卷的長髮披散在身後,被陽光灑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芒。
她整個人沐浴在陽光下,原本就白的皮膚更是晶瑩剔透,即使是離得很近,也看不見一點瑕疵。
陳秋韻目不轉睛地看着面前的女孩。
對方安安靜靜地站在花叢中,面對着陳秋韻的那半張臉精緻溫柔,睫毛又卷又長,或許是因爲生病的緣故,脣色比較淡,卻更顯得人柔弱無害。
陳秋韻久違地想起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其實紀紜疏小的時候並不像現在這樣冷淡,她也有過單純的時候,陳秋韻又是一個鬼精靈,腦海中有着許多稀奇古怪的念頭,連紀紜疏都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陳秋韻認識紀紜疏的時候,對方就已經有分化成omega的潛質了。
她無數次地坐在紀紜疏的身旁,看着面容精緻完美到挑不出一絲錯的女孩,安靜地低頭寫着作業。
陳秋韻不知道感慨過多少次,紀紜疏的那張臉就是女媧最偏心的證明,還沒長開的時候就已經漂亮到好像跟周圍的人不在同一個次元。
紀紜疏從小就能靜得下來心,寫作業的時候不說話,連姿勢都很少改變。
她過於專心的時候,往往發現不了陳秋韻在旁邊默默地注視着她。
陳秋韻一直以爲自己喜歡的就是紀紜疏的那張臉,可是這世上漂亮的omega那麼多,她沒必要在紀紜疏身上吊死。
兩個人決裂之後,陳秋韻還像從前那樣活潑開朗,她從來沒表現出不捨或者傷心。
只有偶爾醉到不清醒的時候,她的腦海裏回想起紀紜疏的模樣,心口才會涌上一股窒息的痛。
陳秋韻不知道盯着眼前的女孩看了多久,直到陪護問她是否還要往前走的時候,她才陡然清醒,發現自己竟然想起了紀紜疏。
陳秋韻不由得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嘲地笑了笑。
以前就不可能,現在就更不可能了,何必去想那些永遠都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上一次紀紜疏來看她的時候,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
陳秋韻從來不是一個任由自己陷在回憶裏的人,她很快打起精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這才讓陪護推着她往前走。
“江小姐,有人過來了。”
保鏢見陳秋韻直直地看着江枝洛,應該是衝着江小姐來的,便在她耳邊低聲提醒了一句。
江枝洛的眉頭微蹙,她不甚在意地轉頭看了一眼,卻一下子頓住了,眼裏蓄起了驚訝的情緒。
是她?
江枝洛早在那天發現紀紜疏的身上有陌生omega的味道時,便將紀紜疏嘴裏那個媽媽朋友的女兒調查了一遍。
她從來沒想過,也沒有那個資格去管紀紜疏的交友,但防範於未然總是好的。
任何一個出現在紀紜疏身邊的omega,都讓江枝洛警惕萬分。
陳秋韻不知道面前的omega早就把自己瞭解透了,她自認爲自己也是omega,相同的屬性能夠讓面前的女孩放鬆戒備。
“你好。”
陳秋韻率先打了招呼。
江枝洛不知道這人爲何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她們之間唯一的聯繫似乎也只有紀紜疏。
江枝洛的心中升起了一股警惕和防備,她將那一絲對陳秋韻的敵意藏得很好,並沒有讓陳秋韻發現。
陳秋韻只見面前的omega定定地看了她兩秒鐘之後,脣角彎起了一個柔美的笑容,聲音溫柔清軟:
“你好。”
——
紀紜疏說公司有事,並不是在敷衍江枝洛,事實上從她宣佈自己二次分化之後,紀紜疏突然多了許多的應酬和飯局。
她知道有些人只是來打探消息的,但爲了維持友好的合作關係,這些飯局都不能隨意推掉。
到公司後,紀紜疏走到拐彎處,突然在祕書處的辦公區發現了一道陌生的身影。
她的腳步頓了一下,謝揚清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立馬解釋道:“是您新招的生活助理。”
紀紜疏想起來了,她好像叫向晚。
紀紜疏短暫地停了一下,而後繼續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目不斜視,似乎壓根沒有發現多了一個人。
上午很忙,除了處理各部門送來的文件之外,紀紜疏還要組織各部門的部長開一次會。
她忙起來的時候往往注意不到周圍的人,等到向晚來給她送咖啡的時候,紀紜疏才擡頭瞥了一眼對方。
向晚見她看了過來,立馬露出了一個笑容:“紀總,您的咖啡!”
紀紜疏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眉頭,沒有說話,只是朝她點了點頭,然後繼續低頭看着手中的策劃書。
向晚也知道對方此刻壓根沒有心情搭理自己,更何況現在是工作時間,她不打擾紀紜疏,就是對紀紜疏最大的幫助。
因此向晚沒有再說話,只是默默地退了出去,走到辦公室門口的時候,她狀似不經意地回頭看了一眼。
紀紜疏正坐在辦公桌前,低着頭處理工作。
放在她手邊的咖啡還在冒着熱氣,女人卻只是拿起鋼筆在紙上寫了什麼,沒有動手邊的咖啡。
向晚彎了彎脣,體貼地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紀紜疏最終也沒有喝那杯咖啡,到時間她就拿着文件去開會,等會議開完,已經是一個多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再次回到辦公室,紀紜疏發現桌子上那杯冷掉的咖啡已經被人換成了一杯冒着熱氣的茶。
她端起來抿了一口,味道意外地還不錯。
正好開了一個多小時的會,喉嚨又幹又疼,溫熱的茶水順着喉管流下去,極大程度上緩解了紀紜疏的不適。
她的臉色總算好了一些。
這應該是向晚準備的。
紀紜疏看過對方的資料,才畢業的大學生,沒有任何的工作經驗。
結合上一次向晚闖紅燈的行爲,紀紜疏本以爲對方是個粗心的人。
她決定招聘向晚的時候,想的是反正沒打算讓向晚接觸重要的工作,就算對方笨手笨腳的,也總能讓人調教好。
結果頗有點出乎紀紜疏的意外,向晚比她想的要細心一些。
不過這也正好,省去了不少的麻煩。
快到中午的時候,向晚再次敲門進來,詢問紀紜疏午飯的安排。
她來上班的時候,謝揚清給了她一份清單,向晚其實知道紀紜疏平時最喜歡喫哪一家的飯菜,但她還是選擇詢問紀紜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