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顯卻眼神平靜,甚至隱隱露出些殺意,彷彿疼得緊繃起來的身體不是他自己的。
只稍停一息,引線被點燃,“轟”地一聲——
伴隨着鋪天蓋地的慘叫聲,防線被炮轟出了個巨冷,守在最前沿的軍士瞬間被炸成肉泥,防線被攻破了!
不是從外面,而是從裏面?!
剩下的人立即後撤,重整隊伍,不約而同地往火炮射來的方向看。
相鄰幾座瞭望臺上的士兵也懵了,紛紛探頭看過去,怎麼回事,他們沒有接到指令,旁邊的兄弟手滑了?
可緊接着,第二顆、第三顆炸藥相繼投射,硬生生將防線撕出了個口子。
不,“敵襲,是敵襲!快抓住他!”
內營當即就騷動起來,巡邏的士兵匆忙趕來,所有人都在以最快的速度朝這座瞭望臺趕來。
霍顯卻沒有動,他神色專注地點燃第四根引線。
如此突如其來的巨響,幾乎讓防線外的廝殺聲都不約而同地靜了半瞬。
對面山崖上,沈青鯉愣了一下,“什麼情況,他們自己打起來了?”
不,不對……
沈青鯉眯起眼,往火炮發射的方位看,抖地打了個寒顫,“那是——操,他不要命了嗎!”
說罷,他又立刻捂脣,小心翼翼地往姬玉落那裏一瞥,只見樹影在她臉上搖曳,看不清神色。
內營被炸開了一道口子,原本隆起的山坡是進攻的最大阻礙,如今也被霍顯幾顆火炮炸平了,南月領着一支千人步兵一窩蜂衝了進去,把本就渾水一樣的內營攪得更渾了。
蕭騁緊隨其後,看向原本井然有序的營地幾近被毀,他目光冷冷地望向瞭望臺上的身影。
他從來,從來沒將霍家人放在眼裏!
霍蕭兩家手握想等的兵權,幾乎平分了京都武將世家的聲勢,人人都道兩家齊名,可世人彷彿都忘了,霍家在建朝初期,可是流匪出身!
那一羣沒有腦子的莽夫,經過世世代代的洗禮,竟也肖想與他蕭家平起平坐?
更遑論一個庶子!
即便趙庸再如何稱讚霍顯的才能,於蕭騁眼裏,他也不過是個只會與他父親在朝上打嘴炮,任人恥笑的毛頭小子,他所擁有的威赫,全都來自東廠。
失去了庇佑,他本該一無是處!
可現在,那個人站在他建造的高臺之上,親手搗毀了他的心血!
一次,又一次!
江維德說:“那就是霍顯?”
蕭騁陰惻惻地說:“趙庸說得對,他是一把刀,磨得鋒利就能將人捅死,可他又總是這樣高估自己,以爲自己纔是這把刀的主人。”
“我早就該殺了他。”
蕭騁拉開了弓箭。
整座瞭望臺已經被層層包圍,霍顯迎着無數兵刃從臺上一躍而下。
他目光掃過鋥亮的刀劍,直視那支指着他腦袋的箭矢,周遭的喧囂似乎靜了下來,山野的風帶來血的味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卻在這千鈞一髮之時——
突然一人從角落裏竄了出來,他跑着說:“爹!等等、等等,別動手!”
作者有話說:
一更,二更晚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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