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呀，”包婉君又道，“蘇雪晴的嫂子纔剛去世，家中新喪不宜辦喜事。若是再等一年，包婉君就成老女了，誰還願意娶？”
甄珠默了默，“反正我不同情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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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個女人都不會同情她。”包婉君一臉厭惡，“不自尊不自愛，破壞人夫妻的情感，簡直卑鄙無恥。她的下場越悽慘，我越解氣。”
她心疼甄珠，自是與她同仇敵愾。
甄珠一臉認同，“她確實是挺犯賤的。”
“是吧。王爺對你多深情啊，她還癡心妄想，瞎了心也瞎了眼。”
……
把包婉君送走，甄珠沐浴回了房。
懶洋洋躺在牀榻上，她拿着一本閒書無聊翻看。
白衍在一旁伏案疾書，腰板挺得筆直。
甄珠嬌滴滴的喊了聲，“相公。”
相、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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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衍手裏的筆在奏摺重重的一劃。
他將那奏摺揉成一團，而後起身，往牀邊大步走來。
他寵溺的將姑娘攬到懷裏，下顎頂着她的頭頂，“怎麼還不睡？嗯？”
甄珠掩脣打了個哈欠，靠在他肩頭上，“你不陪我睡，我怎麼睡得着呀？”
頓了下，又不滿嘟囔，“你病都還沒好全，就這麼拼，身子不要啦？”
白衍輕笑了聲，“還剩下最後一本，我想着索性看完它。況且，我身體並無不適，想必是痊癒了。”
最後一本，結果被他劃花、揉爛了，還不如不看呢。
甄珠輕哼了聲，“你想得美！你得是重症，哪有那麼容易痊癒？”
事實上，他還真痊癒了。
系統把生命值加持到他身上，他的病症，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就很神奇！不科學！
她說沒好全，是想他愛護身體，不要當那拼命三郎。
白衍聞言，笑容微斂。
“好，我聽你的，好好養傷，總有一日會痊癒的。”
甄珠勾着他的一縷墨發在指尖纏繞，“那當然。有個好身體，才能做更多的事情。我還指望和你一起看到玄、玄孫長大呢。”
白衍點了點她的鼻頭，“玄、玄孫？那是幾代同堂了？這麼貪心的嗎？”
“反正我不管，就是要跟你長命百歲。”
白衍摸了摸她的肚子，語氣寵溺，“懷了孩子之後，越發愛撒嬌了？嗯？”
甄珠換了個姿勢，改爲半趴在他身上，“阿衍，當年追殺言希的，都是些什麼人？”
白衍眉頭輕皺，“爲何忽然問起這個？”
“防範於未然嘛。我要把所有害過咱們的人都揪出來，我才安心。”
白衍親了親她的額頭，“你不用擔心，在你回來之前，我早已幫你報了仇。”
他所說的“回來”，是指甄珠穿越過來。
甄珠追問，“都是些什麼人，要下如此毒手？”
白衍眼眸帶上了一絲冷意，“當年正值新皇與先皇交替，局勢不穩定，大皇子與二皇子狼子野心，對我和幾位將軍、權臣出手，不斷削薄聖上的勢力。入侵軍營、追殺你的，正是大皇子養的一羣死士。”
甄珠怔了怔，“那大皇子呢？”
問完又覺得自己問了個愚蠢的問題。
成王敗寇，還有什麼好說的？
能給他留個全屍，便已是當權者的仁慈。
她又轉移了話題，“聖上的兄弟多嗎？到如今，還有幾位活着？”
白衍默了默，“不多。當今太后手段毒辣，皇嗣單薄，早些年爭權之中，有五位被處決。
到如今只剩下三位。一位閒散不管事，一位不足十歲、一位住在宮中。”
甄珠驚訝，“怎的還住在宮裏？是還沒未成年嗎？”
“不，他身有殘疾。”白衍摸了摸她的秀髮，“今日還與聖上提起過，以你的醫術水平，說不定能治好他。
只是你如今要養胎，我想讓他等一等，等你誕下孩兒再說。”
甄珠被勾起了好奇心，“這位王爺情況如何？是生來就殘疾嗎？”
“他年幼時並無殘疾，只是從八歲開始，身體慢慢變壞。世人都將他視爲不祥之人，先皇不得已，將他養在了地下室。”
白衍嘆氣，“可憐他空有滿腹經綸，卻無從施展，跟個見不得光的鬼魅，困在那暗無天日之地。也虧得他心智堅，並沒自暴自棄。”
甄珠從他話裏聽出了憐惜之意，“你見過他？”
“何止見過。我與聖上時常與他下棋、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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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珠嗔怪的橫了他一眼，“關係這麼好，卻從未聽你提起過，你瞞得也忒緊了。”
白衍撫摸着她白嫩的臉蛋，“我希望除了我以外的男子都遠離你，又怎麼會主動在你跟前提起這一位驚才絕絕的王爺呢？嗯？”
甄珠：“……”
頭一回見人將自己喫醋說得這麼理直氣壯的！
甄珠輕輕地捶了他一下，“出息！那你總得告訴我，他是怎麼殘疾的吧？”
白衍默了默，“我先不說，給你賣個關子如何？”
“不如何。你不說，我過兩日自個兒去找聖上。”
白衍立馬棄械投降，“行，我說。”
他在甄珠耳邊低聲說了句。
灼熱的氣息鋪灑在她脖子間，惹得她蘇麻，睏意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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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受控制的打了個哈欠。
惋惜地道，“怎麼會得這種萬中無一的病，很難治的。”
白衍眼睛一亮，“還是能治的，對不對？”
“我要見到人才能確定。”
甄珠掛到他身上，閉着眼在他耳邊喃喃：“白衍，我覺得現在的日子好好呀。如果我爹孃、爺爺奶奶他們都在，那就更好了。”
白衍嘴角流露出笑意，“那你明日記得不要外出，說不定夢想就要實現了呢。”
甄珠迷迷糊糊的，都快睡着了。
她心裏想：她明日不外出啊。
她要給那小女孩做手術。
哦，這個要對白衍說一聲纔行，別到時他又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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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嘟囔，“阿衍……”
聲音從鼻間哼出來，軟糯慵懶，可愛得緊。
“嗯？”白衍應了聲。
“阿衍……”
她想說什麼來着？明明已經很努力的集中精神了，可怎麼記不起來呢？
“嗯？”
她嘀咕了聲什麼白衍沒聽清，把耳朵湊到她嘴邊，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一息入睡，她是有多累？
白衍的大手，憐惜的在她的背上輕輕拍着，見她呼吸均勻，他湊到她脣上親了親，便小心翼翼的將她扶好，抽掉她頭上的簪子，幫她蓋好被子。
窗口那兒有輕輕釦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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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幫她掖了掖被角，才起身走向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