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則從他們那裏學到點穴止血、駁骨等技巧。
總之她覺得自己受益匪淺。
但大夫和學徒們都不這麼認爲。
她的這些神奇醫術,一星半點兒,便能振興整個家族。
她卻毫無保留的,全教給大家。
他們纔是獲益最深的!
授業之恩難以爲報,他們便統統拜甄珠爲師!
大夫是師兄姐,學徒是師弟師妹,以後他們帶的人,便喊甄珠爲師祖!
甄珠哭笑不得,但是他們執意如此,便只好作罷。
況且,古人尊師重道,把師父當作自己的親生父親一般的,再窮兇極惡之人,都不會輕易違背。
不然欺師滅祖之輩,去哪裏都會被唾棄,他自己會無路可走。
這些人既喊她一聲師父,日後若有歪心思,怕也會掂量一二吧。
她就希望,他們夠刻苦,把她教的都學會,然後她就能脫身出來,去國都。
按照那王桂枝的性子,此時說不定已經在憋大招要害她了,她不能坐以待斃!
更何況,白衍也想請她給太后看病的。
……
六月中旬,甄珠的醫院正式開業。
這一天,豪門商賈、鄉紳官吏,販夫走卒,統統都來捧場。
她醫治過的,不管是達官貴人,還是那些窮苦災民,全都送來了賀禮。
那些隱世醫藥世家,也派人來祝賀、做學術交流,其中言家的少主以及十大長老全部到場。
當天,便有許多身患各種頑固病症的病人來求診,醫院統統收治進去,診金不高。
且醫院還安撫病人家屬,大多數病都能治癒,不要擔心。
到第二天,醫院外車水馬龍,整個銅州的病人全都蜂擁而至,轟動了整個南部。
這歷史性的一刻,註定載入史冊!
開業後,甄珠很是忙碌了一陣,等穩定下來,她開始爲去國都而做準備。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甄懷禮和吳長生回來了!
白衍事先沒有給甄珠透露一點風聲,只是知道他們回的那一天,找個藉口,哄她回了老宅。
她當時正在葡萄架下摘葡萄呢,便瞧見一個高高瘦瘦、臉上有兩道的男人進了屋。
她腦子裏瞬間想到的是,明明宅子都請了護院的,爲何還會有流浪漢放進來呢?
可下一刻,腦子裏便浮現起一張憨厚慈愛的臉。
“囡囡,看爹爹給你帶的什麼?”
“囡囡呀,別躲了,爹爹找到你了哦。”
“……”
身體的反應比思維更快,手裏的一串葡萄掉了下來,手往旁邊的人拍,也不管拍着的是誰,就想對方和她一起看看那人,然後眼淚刷刷的就流下來了!
“丫頭,我身上有蟲子還是怎麼着,你拍我做什麼?”
葡萄長得好,張婆子摘得入迷,只看一眼自己肩頭,便沒有看她。
“珠兒,你是不是累了,葡萄都拿不穩,掉地上了。”
抱着孩子的李氏正要蹲下身去撿,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那麼一瞥,忽地“啊”一聲,整個人跳起,懷裏的孩子都差點摔了。
張婆子不滿的說她,“兒媳你作甚啊,嚇我一跳,孩子都受驚……”
她也瞧見了,“啊啊啊啊”又是跺腳又是大叫,剪刀和葡萄都扔了,衝着甄懷禮跑了過去。
“兒子啊!”
“當家的!”
兩個女人衝過去。
甄珠也不甘示弱,也撲了過去。
“爹!”
望着最牽掛的三個女人朝自己奔來,甄懷禮只覺得自己受的那些苦,統統值得了!
“娘。”
“媳婦。”
“囡囡。”
把她們摟在懷裏,激動得哽咽難言。
張婆子揪着他衣角擦眼淚,“兒啊,你一走音訊全無,娘還以爲……嗚嗚嗚!”
李氏一個字也說不出,多少相思心酸全化作了淚水。
好一陣,才簇擁着他往裏邊走。
張婆子喋喋不休的說着家裏近況,甄懷禮心不在焉。
因爲,那接他回來的人,早就把家裏的事情,統統告訴他了。
他媳婦給他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他自是萬分歡喜的。
只是,也更心疼媳婦。
還有,閨女也受累了。
他的視線,落在妻女身上。
媳婦和女兒都變水靈了,可都瘦了。
尤其是閨女,現在的她,兩個都不及以前她一個大。
是過得不好嗎?
心裏正疑惑着呢,忽然門外雄赳赳的走進來兩個小豆丁。
爲首的是念念。
他剛在村裏和小夥伴們打贏了架,神氣活現的,小秋也跟着他學。
衝甄珠喊了一聲“娘”,小碎步跑了過來。
娘?
甄懷禮如晴天驚雷。
然後他便看見,自己的閨女,掏出帕子,給這小子擦額頭上的汗,“又去哪裏野了?嗯?”
粉雕玉琢的小傢伙,臉上有幾道泥印子,仰着小腦袋,有些小得意,“娘,我把以前欺負過我的大旺、二狗都給打贏了。”
“又打架。傷着沒有?”
“……”
甄懷禮看着母子倆互動,整個人呆若木雞!
那人說,他家過上好日子了,女兒也定了門好親事。
可誰來告訴他,她怎會有這麼大個兒子的!
甄懷禮走神了,站在一旁的吳長生也被甄家人忽略。
他只得不好意思的上前,同老太太和李氏打招呼,“奶,嬸子。”
張婆子一看,歡喜的拍着大腿,“哎呀,長生!”
說着上前,歡喜的握住他的雙手,“你也回來了?”
不等吳長生說話,一道嬌柔的身影,從屋內疾步走出。
驚喜交加的嗓音,響在他耳邊,“長生哥!”
……
甄懷禮身上留下了許多暗傷,臉更是破了相,但他能全頭全須的回來,甄家人就已經很開心了。
吳長生倒沒有受什麼傷,不過他先與來甄家再回家的舉動,深得張婆子的歡心,叮囑他,這兩日便商議他與甄二丫的婚事。
這下子一家團圓,甄珠去國都也放心了些。
然而,就在她定下去國都的當天,便來了幾個不速之客。
一來,就直說要找甄懷禮。
甄家人以爲是他的朋友,便沒有多想。
甄懷禮自己一人出來。
纔將將現身,一面容滄桑的老婦,便怔怔地看着他,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
其他幾名青年男女,也是眼神複雜的看着他。
甄懷禮心裏直打突,不明所以。
“幾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