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花憐滿眼的恨意,咬牙切齒,“彼時正值武林大會,月華宮姍姍來遲。那月華宮宮主一襲白衣,從衆人頭頂飄然越過。
衝子睿一笑,子睿便被勾了魂。即興表演才藝熱場、各大門派切磋武藝、散場喫酒時,兩人眉來眼去,黏糊得很。那小賤人‘哥哥’長、‘哥哥’短的,我恨不得殺了他。”
甄珠咂舌,“這也太賤了吧?他爲何要這樣啊?”
花憐冷冷一笑,“那負心漢未發病之前,長得好看,有玉面郎君的雅稱,那賤人定是看上他那副臭皮囊了。”
喜歡就要搶?
什麼邏輯!
麻蛋,真的好氣。
換她也受不住。
甄珠都有點想幫助她收拾那**了,“你是想學好舞蹈,然後進入月華宮,想辦法掌權,將這賤人踢出去嗎?”
花憐眯了眯眼,神色狠厲,“不,那前宮主是他的相好,我要把前宮主勾到手,讓賤人也嘗一嘗心愛之人被搶走的滋味。”
甄珠:“……”
無語的看了她一眼,“你不覺得噁心嗎?”
花憐神色有些不自然,“有點。”
甄珠對她忽然生出些同情,“算了吧,爲那樣的人弄髒自己,不值得。”
花憐愣住了。
失神的喃喃道,“不值得麼?”
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問甄珠。
“當然不值得。你該慶幸,你擺脫了渣男,從此以後,爲自己而活。”
花憐看着她,神色迷茫而淒涼,“可是,我沒有家了啊。我淪爲江湖中的笑柄,沒人收留我。這天大地大,早已沒有我的容身之所。”
“你的家呢?”
“青梅竹馬的夫君讓我滾,父母年邁,大哥當家,和嫂嫂嫌我丟臉,把我趕出來。”花憐垂眸,一顆眼淚砸了下來,“沒有人要我。”
甄珠一陣心酸,不禁脫口而出,“我要你。”
花憐倏地擡頭,瞳孔顫抖,滿臉的不敢置信,“夫人,你……”
甄珠笑了笑,“我醫館缺人手,你若是不怕髒和累,就來幫我,月錢八百文,管喫管住。”
花憐眼裏浮現起驚喜。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爲了復仇,纔要進識香閣學習舞蹈,實際上是走投無路的無奈之舉。
不然她一個良家女子,又怎會願意,棲身在這煙花之地?
“我、我可以嗎?”
“當然可以。若是你想,還可以給我打下手。”
什麼?還能學習醫術?
這年頭,醫術高明的大夫,都被醫藥世家吸納進去,只有少數的在外行走,醫術也只是傳承給後人,外人是學不到的。
可甄珠這二話不說要教她,這……
也太無私了!
花憐大喜過望,“我想的,我想學習。”
旖紅適時提醒,“不快點跪下拜師?”
拜師?
花憐愣了愣,忙跪下,“師父在上,請受花憐一拜。”
“這……花憐比我還大些,我怎麼做她師父?”甄珠皺眉,又想起花憐硬逼她給華子睿看病之事,心裏仍有芥蒂,她擺手,“醫術我會教給你,但拜師就不必了,太麻煩。”
花憐急聲道,“師父,這世上有本事之人,向來只看真材實料,不看年紀的。師父莫不是嫌棄花憐笨手笨腳,沒有天賦,不肯收花憐?”
說着垂下腦袋,一副淬然欲滴的模樣。
甄珠有點心軟。
沉吟了片刻,她說,“學醫確實需要幾分天賦。這樣吧,你先給我打打下手,看學得如何再說吧。”
她得觀察一段時間,看花憐的性子如何纔敢鬆口。
花憐有點小失望,但這結果比她呆在識香閣要好太多了,她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
“謝夫人收留。”
甄珠正要說什麼,門外匆匆進來一個小丫鬟,“甄大夫!”又看向旖紅,“旖紅姑娘,不好了,馮媽媽被人打了。”
在自己的地盤上被人打?
那還了得!
“欺人太甚!”旖紅氣道,“對方是什麼人?”
“是閣裏的姑娘。”
“什麼!”
旖紅驚愕,識香閣的所有姑娘都受馮媽媽的管束,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打她?
“是誰!”
那小丫鬟後知後覺,這才感覺自己的表達似乎不對,忙擺手,“不是,是新招進來的姑娘。”
甄珠與旖紅對視了一眼,道,“走,去看看。”
旖紅點點頭,跟在她身後。
還沒走近呢,就聽見馮媽媽在罵人,“你個狗孃養的小娼.婦,別以爲沒簽賣身契你就高人一等,進了青樓,你什麼也不是,就是個千人騎的骯髒貨,你還敢打我?
我呸!你也配!我今日非要剝光你這身衣裳遊街不可!”
甄珠一看,只見一姑娘被識香閣的打手押着不能動彈,但滿臉的桀驁不馴,下巴微擡,還朝馮媽媽吐口水。
“賤人,你找死!”馮媽媽氣得不行,擡手扇了她兩巴掌。
“啊!”那姑娘衝着馮媽媽殺豬般的尖叫,一直叫,叫得聲嘶力竭也沒停。
這副瘋魔的樣子,饒見多識廣的馮媽媽,也被嚇懵。
旖紅大步往前,“馮媽媽,這是怎麼了?”
馮媽媽往後退了兩步,“我方纔把她們集合起來,轉達了夫人的話說,這些騷蹄子就個個喊累,說不如賣身去大戶人家爲奴爲妾。”
馮媽媽指着那姑娘,“這小表子最爲蹦躂,我話還說完便嚷嚷要跳槽,說她兩句,便頂撞我,還對我動手。”
她手捂住紅腫的臉頰,“哎喲,痛煞我也。”
甄珠看向那姑娘,面色冷沉,“爲什麼打人?”
那姑娘默了默,手指着馮媽媽,“招聘時,你們可沒說要練那什撈子舞!這老貨還說晚上也要排練,那不是把人往死裏操嗎!
本姑娘不幹了,問這老貨要這幾日工錢,她嘰嘰歪歪,嘴裏不乾不淨的,我教她基本的教養,這有錯嗎?”
馮媽媽氣急敗壞,“夫人你聽聽,這是人話嗎?這幾日當金嬌嬌似的養着你們,喫好穿好,這才過幾天好日子啊,一個個腿上泥巴還沒洗乾淨呢,就妄想自己是千金大小姐了?呸,做你的春秋大夢!”
她朝那姑娘狠狠啐了一口。
甄珠問她,“招聘的時候,你們可有與這些姑娘說明,合作期間,她們都要聽咱們的,不管讓做什麼,都不能反悔?”
馮媽媽感受到她像是生氣了,便小心翼翼的回,“夫人,說了的。”
“既然你清楚明白,你還鬧什麼?”甄珠看向那位囂張的姑娘,“想走,可以,拿三倍的毀約金來,你愛去哪兒便去哪兒。”
那姑娘的氣焰一下子沒了,弱弱地道,“我要有銀子,我會進這種地方?”
【作者題外話】:生病了,剩下的明天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