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眉眼變得柔和,“本王的小王妃還是個小姑娘,再等兩年吧。”
她也是這麼想的。
甄珠臉上笑出了兩顆淺淺的酒窩,“那阿白衍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白衍笑了,笑容風光霽月,“是咱們的孩子就好。”
他撫了撫甄珠平坦的小腹,神情溫柔,“只是已經有了念念,若再生一個,我希望是女孩,像你。”
甄珠忽然間鼻子酸酸的,緊緊摟着他,聲音也悶悶的:“等以後穩定了下來,你多些時間陪我,好不好?”
白衍撫摸着她的頭髮,“聖上給我撥了十萬斤糧食,助我賑災。回頭再將產業做起,我輕省了些,便能如你所願,帶你和念念,找個安靜的地方,住上一陣子。”
“那可說好了哦。”甄珠只覺得暖意入心,小腦袋往他胸膛拱了拱。
“那本王的小王妃,是不是也可以放下醫館,好好陪陪我?”
甄珠不住點頭,“那當然。”
白衍捏了捏她的俏鼻,“若到時真放我鴿子,你待如何?”
“若我真做不到……”甄珠的眼珠子骨碌碌打轉,笑容狡黠,“那就罰阿衍做一百個俯臥撐。”
白衍曲指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小滑頭。”
“哎,誰讓你娶個大夫做妻子呢。”甄珠嘆氣,鬆開他,自己躺到牀上,心裏有些悶悶的。
做醫生累,在古代做個大夫更累。
扭頭見白衍在脫外衣,她忽地想起那個嬌蠻無禮的小個子。
“喂,你那小青梅走了?”
白衍一怔,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你與皇帝年少時相識,稱兄道弟,那什麼公主,同你們一起長大,不是你的小青梅,是什麼?”
她極力裝作自然,但白衍還是看出她在喫醋。
他俯身,輕啄下她的脣,盯着她的雙眸,緩緩說道,“我與聖上是師兄弟,學成後闖蕩江湖,再一共奔赴戰場,這期間,從未見過康寧。只六年前,我回京述職,遠遠的見了她一面。”
這麼說,那姑娘是單相思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堂堂一個公主,只遠遠見一面就喜歡上他了,這傢伙的魅力,可真大啊。
甄珠偷笑,與有榮焉。
“你對她就沒有過想法?”
白衍覺得好笑,“她彼時不過十一二歲,我能有什麼想法?”
“哦……”甄珠把聲音拖得老長,“也就是說,如果不是看她年紀小,你有可能有想法的,對不對?”
白衍有些難理解她的邏輯。
女人心海底針,古文誠不欺我。
俯身親了親她的脣,“我只對你有想法。”
哼。
油嘴滑舌。
甄珠內心腹誹,實際上,嘴角已經悄悄勾起。
“聖上和蘇大人已經在路上了吧?他們有沒有提起五味坊和酒坊?”
“提過。回頭讓人把投資的銀子送來。”
甄珠嘴角又翹起了些。
“阿衍,那你就不好奇,爲何我要拉他倆入夥?”
她的杏眸像是盛了兩泓清泉,勾魂得很。
白衍有些心猿意馬,隨口問,“爲何?”
“咱們還有更多掙錢的好法子,日後壟斷了幾個行業,怕那些皇親國戚眼紅。把他們拉到咱們的陣營,給點甜頭他們,整個天啓國,就沒有人敢動咱們了。”
因此,她故意將那兩樣東西表露出來的,皇帝和蘇陌果然上勾了。
白衍一早猜到她的心思。
砸砸嘴,“只這一點甜頭,怕是不夠。”
“他們應該也知道,這只是開始啊。以後有別的項目,合適的,肯定也帶他們一起。”
白衍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甄珠又道,“蘇陌對上你,他橫豎沒有好果子喫,因此他不足爲懼。就是君心難測,你要小心皇帝。”
她擡眸細細觀察男人的神色,“那一日,皇帝臉上的傷痕,是你打的嗎?”
“嗯。”白衍翻身躺在她身側,“四年前,蠻夷來犯。這時你查出有孕,我不想帶你去邊境,趁你睡着,連夜出發。
後面他竟派了人,將你一路護送到我身邊。後過不了多久,你就……”
他說不下去了。
她的死,是一道腐爛的傷疤,一觸就是鑽心的疼。
甄珠翻身摟着他。
“皇帝對你愧疚,所以,不管你對他做什麼,他都打罵不還手?”
“嗯。”
“那天你爲何打他呢?”
白衍沉默了好一陣纔開口,“他胡言亂語,讓你心裏不舒服了。”
有嗎?
甄珠想起那天兩人的對話。
他說:吾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
皇帝說:朕後宮佳麗三千,不及你夫人半分,不如,朕與你換吧……
她困惑的眨了眨眼,“皇帝那不是玩笑話麼?我也沒有往心裏去啊。”
“傻丫頭,那是你以爲。”白衍一聲嘆息,“我瞭解他的性子。他爲人處世,極有分寸。若不是動了心,他不會說那種話。”
“不至於啊。”甄珠驚訝,“他後宮全是美人,每一個都比我長得好看吧?怎麼可能看上我?”
白衍親了親她額頭,“丫頭,你在我眼裏,比世上任何一個女子都好看。但聖上,他看中你的,不是相貌。”
甄珠一愣。
是了,不是看中她外表,那便是看中靈魂了。
來自異世。
醫術高明。
那些醫藥器械,神出鬼沒。
種種這些,給她蒙上一層神祕面紗。
男人又恰巧有獵奇心理,要將她佔爲己有,有什麼稀奇?
“這可怎麼辦啊?你鬥不過他的……”
甄珠忽然想起什麼,“你把我的身世來歷,全告訴他了?”
“淨凡大師與他交情甚篤,時常通信。你的事,與其讓淨凡告訴他,不如我自己坦白。”
甄珠怔怔的。
“也就是說,那淨凡大師,一早就掐算出我會穿越了?”
白衍有些疑惑,“穿越?”
這一刻,甄珠很想坦白自己的一切。
反正他早已見過無數次她從系統裏拿東西。
定然也看得出,那些器具,不屬於這個世界。
但是,他好像理解爲,她的靈魂只是在異世轉了一圈回來,懷揣着寶物,她還是原來的她。
可實際上,她本就是異世之人。
這兩者是有區別的。
又或者,她真的像他理解的那樣,她就是言希。
但誰知道呢?
總之,她先不說,爲自己保留點私密和底牌吧。
便順着他理解的那樣說,“也就是說,那淨凡大師一早算到我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