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的臉一下子陰了下來。
她沒在市場上見過這種香型的牙膏,證明這種牙膏的銷量很小衆。
何啓航和白玉嬌都用了這種牙膏,是偶然間的巧合,還是……
放學後秦月心情鬱郁地和李園往食堂趕,一隻大鳥突然從她頭上飛過,還“啪”地拉了一泡尿屎,好懸沒砸在她的衣袖。
“統子!”
前面傳來何啓航的喊聲,大鳥一個急停又飛了回來:“何啓航,泥去食堂喫飯嗎?”
“對,我去——”
“好巧啊,偶也去,那泥要不要請偶?”
何啓航忍住笑意點了點頭:“請!走,我們一起過去吧,到時候想喫什麼你自己點。”
“謝謝泥,何啓航泥真是個好人。”統子˙鸚鵡很大方的發了一張好人卡,站在了何啓航肩膀上。
它在外面浪到了喫飯時間,回來的時候才發現白玉嬌去了林隱山的辦公室。
餓肚子的感覺可不是那麼好受的,鳥糧喫不到,統子˙鸚鵡乾脆就往食堂跑,看看能不能找到熟人蹭一頓飯喫。
它運氣還是挺好的,才跑到半路,就遇上了何啓航,這一頓晚餐的飯票有着落了。
一人一鳥也不知道咕叨些什麼,熱熱鬧鬧地說着話往前走了。
後面的秦月看的一陣咬牙。
那隻鸚鵡她知道,是白玉嬌的鸚鵡。
一隻鸚鵡都跟何啓航關係這麼熟稔,何況乎人?
林隱山辦公室。
白玉嬌側過頭,捂着口鼻打了一個噴嚏,不好意思的衝擡眼看過來的林隱山笑了笑:“老師,你覺得怎麼樣?”
林隱山點了點頭:“牙膏我已經用過了,質感非常不錯。辦一家校辦工廠這個想法,我個人覺得很不錯,但是學校以前只有印刷廠……”
白玉嬌仔細解釋:“我住的古榕街,街道辦爲了解決回城知青的就業問題,就辦了一家街道辦工廠。”
“我覺得同理用在學校應該也是可以的。開一家校辦工廠,既能夠給學校創造盈利,又能夠吸收一些同學勤工儉學,幫助他們解決部分學習與生活費用,這是雙贏的事。”
“而且這一款薄荷牙膏我小範圍分發給了一些人,收到的反饋意見都比較好,質量方面我也是非常有信心的,生產出來的話,應該是不愁銷路。”
如果這家校辦工廠真的成立,對學校、對一些同學來說確實是好事。
然而這也是一項革新。革新,就有被人批駁,被戴帽子的危險。
林隱山自詡也經過了風浪,他擔心的是白玉嬌。如果被扣上一頂帽子,這個污點會一直記錄在她檔案裏,影響她的一生。
知道林隱山的顧慮,白玉嬌也直言不諱:“老師,你還是讓我試試吧。總要有第一個喫螃蟹的人。”
林隱山緩緩點了點頭:“行。”頓了片刻,看着白玉嬌滿是血絲的眼睛又補了一句,“年輕人有衝勁是好事,但是要注意身體啊。身體纔是革命的本錢。”
白玉嬌高興地站了起來:“老師放心,我只是研製配方。剩下寫企劃書,向學校提出申請的事,交給我弟弟負責。他在經濟學,剛好學以致用。”
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弟弟白玉洲在她送牙膏要求收集反饋意見的時候,得知她的打算,就踊躍報了名。
按白玉洲的原話來說:要倒黴,沒有姐姐倒黴他站在岸上看的;要立功,剛好他也能沾到光。
得到了林隱山的支持,下一步就是看白玉洲的了。
白玉嬌長舒了一口氣,跑去男生樓把事情交給弟弟,又叮囑了他幾句,這纔回到寢室。
剛一進門,就看到尚金桔有些複雜的臉色:“白玉嬌,學生處通知你馬上過去,有人把你舉報了。”
“舉報我?我有什麼好舉報的?”白玉嬌一頭霧水,還是馬上轉身就往外走。
辛安和艾香草、沈宜春三個急忙跟了上來:“嬌嬌,別擔心,我們陪你一起去。”
白玉嬌衝三人笑笑,正想說不用了,辛安和艾香草已經一人挽住了她一隻臂彎:“走,看看到底是誰在耍幺蛾子!”
白玉嬌哭笑不得地看了看左右兩人,索性朝沈宜春一擡腿:“春啊,沒手再給你挽了,你乾脆擡着我的腳得了。”
沈宜春本來嚴肅的臉瞬間出現了裂痕:“你這傢伙,正經點啊。”
“我很正經啊,倒是你們,一個個如喪考妣的樣子幹嘛?我仔細捋了捋,我可沒違反校規校紀,那還怕什麼!”
白玉嬌擡着頭一副雄糾糾氣昂昂的樣子,彷彿不是被人舉報去了學生處,而是要上臺領獎一樣。
被白玉嬌這一打岔,三個人本來沉重的心情都輕鬆了不少,一路上過去,甚至還說笑了幾句。
學生處的王建國副處長正在辦公室等着,透過玻璃窗看到四個女生有說有笑地朝這邊走來,還以爲這幾人是經過。
沒想到轉眼這四個人就敲響了他辦公室的門:“報告!”
門一開,王建國就認出了臉上笑意剛收的那個漂亮女生正是白玉嬌。
行吧,總算還知道進門前讓表情嚴肅點……王建國點點頭:“白玉嬌同學進來吧,其他同學請回去。把門拉好。”
辛安拍了拍白玉嬌的肩膀,小聲在她耳邊說了一句:“我們在外面等你。”
白玉嬌安慰地捏了捏她的手,自己走進辦公室,把門掩上了:“兩位老師好。”
辦公室裏除了王建國,還有一位學生處女幹事郭潔,見白玉嬌大大方方走進來,郭潔好奇地打量了她幾眼,簡單介紹了一下王建國和自己,就坐在一邊打開了自己的記錄本。
王建國指了指一邊的椅子,示意白玉嬌坐下:“我們接到了一封舉報信,是實名舉報。”
王建國特意在“實名”兩個字上加了重音,“系裏是特批了你可以使用一間實驗室吧?有人舉報你假公濟私,用集體的設備和原料製作私人物品。”
說着,王建國拿出了一隻裝牙膏的小玻璃瓶放到桌子上,“聽說除了這個,你還做了不少女孩子用的香啊膏啊的,也是用實驗室的材料做的?”
原來是爲了這事?白玉嬌很爽快地點點頭:“對,我是用實驗室的材料做的。”
王建國不由瞪大了眼。
見白玉嬌神色輕鬆地進來,王建國還以爲她多能扛呢,這才問了一句,這麼痛快就交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