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文秦說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地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每個字卻都清清楚楚地敲打在欣然的心上。
那如同冬日寒松上的冰雪一樣冷澈,帶着命令和讓人不敢違抗的威懾力。
“是桐桐來問我,我才說的。”欣然試圖解釋。
“我不聽解釋,你最好記住我的話,否則……”賀/文秦沒有把話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欣然握着手機,僵硬地站在原地。
這是她第一次對賀/文秦產生了一種刻骨的恐懼,那個年少時她認識的冷峻少年,終於成了一個合格的賀家男人,冷漠而狠絕。
書房的窗子是打開的,下午的時候天氣有些陰沉,這會兒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冷風挾着溼潤的空氣從窗子裏灌了進來,賀/文秦定定地站在窗口,手中把玩着他的手機。
外面的路燈早已亮了,透過樹梢照了過來,燈光微弱。
過了幾分鐘,賀/文秦才收回視線,他拿起手機,打開通訊錄,找出了一個號碼打了過去。
“宓棠在哪?”賀/文秦問。
那頭的人很恭敬地回答道:“家主請放心,人已經關了起來,明天會送回英國的總部進行懲戒。”
“最終的懲戒是什麼?”賀/文秦問。
“最高懲戒。”那頭的人毫不猶豫地說道。
最高的懲戒,賀/文秦記得,在賀家,工具的最高懲戒,就是毀滅。
賀載天曾經對他說過:“賀家的工具從身體到靈魂都屬於賀家,當工具不合格的時候,最徹底的解決辦法就是毀滅。”
“毀滅?”當時還是個少年的他並不明白這個詞的意思。
下一秒,一把冰冷的手槍抵住他的額頭。
“砰。”賀載天口中發出一個模仿槍響的聲音,他的臉上帶着一抹殘忍的笑,“這就是毀滅。”
“殺人是犯法的!”他大聲道。
“殺人的是開槍的人,而不是下命令的人。”賀載天微微挑了挑眉,收起了槍,“文秦,你要學的還有很多。”
“我不會成爲你這樣的人!”他語氣中帶着鄙夷。
“話不能說得太早。”賀載天當時如此說道。
雨更大了,風也更疾,雨水從打開的窗子斜斜地打進房間,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把賀/文秦遙遠的思緒拉了回來。
他看了一眼手機,在他沒有說話的這半分鐘的時間,對方一直沒有掛斷電話。
“我要見她一面。”賀/文秦道。
“是,您想什麼時候見她?我們安排人去接您。”
“現在。”
“我們這就派人去接您,預計二十分鐘到您那兒。”
賀/文秦掛了電話,他伸手關上了玻璃窗,疾風驟雨被關在了外面,乾燥和溫暖房間讓賀/文秦感到舒適許多。
被雨水打溼的衣服貼在身上,賀/文秦轉身向門口走去,準備去更衣室換一件襯衣出門。
門纔開,差點和門外的人撞了個滿懷。
司桐親自端着一個托盤,上面放着一杯咖啡和兩塊她做的餅乾,準備送上來慰勞一下回家還要加班的影帝大人。
結果纔到門口,正要敲門,就撞上了開門要出來的人。
司桐被他的突然開門嚇得下意識地一擡手,托盤傾斜,滾燙咖啡向司桐的身上潑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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