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忽然說起這個了。”謝承臉上的笑意逐漸消失,他垂下眼睛,一想到宋芸,眸中便出現了一絲戾色。
還好阿拂沒什麼事,若是真有什麼事,她還回朱雀?
她怕是連女院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外面的從隱也頓了下動作,昨日的事她聽說了。
以將軍現在對姜姑娘這捧在手心怕飛了,含在嘴裏怕化了的樣子,宋芸雖說能走出玄武回到朱雀,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啊。
怎麼說也得卸個胳膊卸個腿,或者挖個眼珠割個舌頭什麼的……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敢在衍都挾持人的了,這若是送去京兆尹那邊,別說是活着了,只怕整個朱雀都得遭殃。
若不是留着她還有用……
從隱拉着繮繩,想着明日還是給自己找點能往耳朵裏塞的東西吧,趕車實在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
她總是會被裏面的人的話影響。
姜拂抿了抿脣,道,“其實,長公主沒想傷害我……”
謝承擡起眼睛。
姜拂覺得他眼神有些暗,但卻還是坐在那裏將昨日的事情好好講了一遍,包括宋芸說會回去好好做皇帝的事。
從隱坐在外面豎起耳朵聽,她拉着繮繩,滿眼不可置信。
合着昨日那一出,是宋芸和姜姑娘說好的啊。
她左手邊的彎刀往外挪了幾分,生怕謝承發怒。
這下完了,將軍肯定是要發怒了。
他生性多疑,最厭惡旁人欺瞞自己。
別看他剛剛還笑着說什麼啊你喜歡我穿碧色,那我以後天天穿碧色好不好?
現在知道被騙,必定是要勃然大怒的。
從隱權衡了一下利弊,覺得還是不能讓他發大火把人殺了。
不短不長的彎刀已經在手上了,車速也滿了下來,從隱隨時打算進去救人。
馬車裏,謝承就坐在姜拂身旁。
姜拂全都說完了,見他還是不說話,眸子還暗暗的,頓了兩秒,才道,“將軍生氣了嗎?”
男人垂着眼睛,骨節分明的手落在空中,想去拉她的手,但想到她昨日不讓,還是沒落下去,只能往旁邊湊了湊,輕輕拉住她的衣角,垂着頭,聲音悶悶道:
“沒有。”
姜拂:“嗯?”
沒有?
他沒有生氣嗎?
外面的從隱也是一樣的反應:“?”
沒生氣?
沒勃然大怒當場就要把人殺了?
謝承垂着眼睛拉着她的衣角道,“阿拂很聰明,做得很好。”
姜拂有些呆滯:“啊?”
謝承吸了吸鼻子道:“宋芸武功高強,阿拂不是她的對手,既然已經碰到了,也無法脫身,自然不該硬碰硬,那種情況,硬碰硬纔是下下之策。阿拂做的很對,好好同她說話,給她做飯喫,讓她失了害你的心思。”
“下次也要這樣。”頓了一下,他又蹙了蹙眉,道,“沒有下次了,從隱會好好保護你。”
坐在馬車外面趕車的從隱:“?”
這個事情還能這樣想?
天爺啊,他好愛她。
有點有趣。
姜拂蹙着眉,認真想了兩秒,才道,“就是,有沒有可能,我可以脫身?”
“我是會點功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