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簫秦真正開始接觸古世界的武學系統後,他意識到其實並沒有所謂的那麼玄奇,一板一眼實則都能對應相應的科學依據。
而學習的過程也是遵循客觀規律循序漸進的過程。
比方說在馬上練習馬步,主要練習的是身體肌肉鬆弛之間的協調性。
不要把胯下的馬當作工具,而是把它當作身體的一部分,抑或是把自身當作馬背所衍生出來的一部分,二者合二爲一,化作整體。
摸準其運動規律後其實也就那麼回事,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的難。
隔行如隔山,而一旦入了山門,眼界和想法立刻會判若兩人。
簫秦雖然只是剛剛接觸到了皮毛,但正是數日來的堅持,讓他信心倍增。
喫苦受累倒也沒什麼,路衝有一句話說的極對,這就和種莊田一個道理,下多少功夫便能得到多少收成。
冬日的天入夜總是很快,一恍眼天就黑沉了下去。
衆人圍着升起的篝火,相互簇擁而眠倒也盡顯一番愜意。
晚上的風就更大了,像是沒完沒了的樣子。
屋子裏可以遮風避雨,外面守夜的人就顯得更加辛苦。
出了白鶴段驛站的事件後,沒有人敢懈怠守夜之事。
簫秦迷迷糊糊的感覺胸口很沉,呼吸困難,睜開眼頓時哭笑不得。
此時的他乃是實打實的左擁右抱。
左右姚桃斜躺在他懷裏,右邊依雲蜷縮在他的腿間,根本動彈不得,難怪會那麼的彆扭。
姚桃湊到他懷裏,完全可以想象。
倒是依雲一反常態的也湊了過來,令簫秦感到意外的同時倍感欣喜。
這個傻丫頭。
保持一動不動有一陣子,簫秦感覺被壓的有點受不了了,尤其姚桃死沉死沉的。
簫秦慢慢的挪動着身子,費了不少功夫,總算抽了身,暫時把她倆靠在一起。
風好像停了。
簫秦透過用來遮掩窗戶的門板縫隙朝外面一看,這一看頓時愣住了。
原本深邃的黑夜,此時已被飄落的白雪給點亮。
大地披上了厚厚的一層銀裝,從天上仍持續不斷的降落着鵝毛般的大雪。
竟然下雪了!
還下的這麼大,比簫秦有生以來所見過的任何一場雪都要大。
簫秦情不自禁的推門而出,一股冷氣頓時撲面而來。
身子止不住的開始打顫,但比起身上的冷意,簫秦的內心更多的是驚喜。
誰會不愛入冬的第一場雪呢?
“醒了?”簫秦回過頭,發現是馬川,愣了愣。
馬川解釋道他也睡不着,就提前和人換了崗。
說着還神祕兮兮的朝簫秦招手,待簫秦湊近了,馬川從袖子裏掏出一個不大的酒葫蘆,悄悄的遞了過去。
還給簫秦使了個眼色,示意別讓其他守夜的人給看到了。
“哪兒來的?”
簫秦打開聞了聞,沒錯就酒香。
“小聲點。”馬川湊近:“之前趕路時藉口鬧肚子,偷偷溜到旁邊鎮上打的。”
簫秦沒酒癮,可此情此景,擡頭天上落着茫茫的白雪,不禁令人悵然所失。
此時的酒就成了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也沒再客氣,拿起來就猛灌了幾口,滾辣的酒水入喉後,身子頓時暖和了許多。
別提有多爽了。
“這會兒什麼時辰了?”
“估摸着再過一刻纔是寅時,還早着呢。”
簫秦想了想寅時,也就是說現在才凌晨兩點多,兩天至少得八九點鐘。
確實挺早,回頭還能在睡個踏實覺。
“哎……”馬川自顧自的喝了一大口酒,隨後望着天惆悵的長嘆了口氣。
簫秦坐了下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既來之則安之,別想那麼多沒用的。”
“能不想嘛……”馬川指了指頭頂苦笑道:“早不下晚不下,咱正要趕路時候,下了這麼大一場雪,這不耽誤事嘛。”
“也是。”簫秦問道:“馬川,我們離北境駱城還有多遠?”
“別提了,至少還有一半路程,我和白松本來算計着,隊伍接下來全力趕路的話,差不多十天應該能到。”
“可照這麼個下雪法,怕是再來十天都未必能到。”
“你要是實在沒辦法和張得玉交差得話,到了地方,我寫一份親筆信你帶回去,你義父好歹得賣我點面子,應該不至於太過爲難你們。”
“多謝。”馬川側頭看了眼簫秦,拱了拱手。“我爲難也不單單是爲了怕交不了差,主要是這一路出了這麼多意外,就怕耽誤下去,萬一……”
簫秦點了點頭:“明白了,你是擔心我會出事對吧?”
馬川苦笑着低下了頭。
“簫秦,雖然我不知道你和黃爺出來這一趟究竟爲了什麼,可這一路經歷了這麼多,多少也能猜到一點。”
“從驛站大火到白鶴段驛站之事,這一路都有歹人在刻意針對你們。”
“回頭想想,還真是步步驚心後怕連連。”
“說句叫心底的話……”馬川一臉認真道:“我是真怕你出事。”
簫秦攤了攤手:“這話怎麼說?”
“把你們送到駱城後,我和白松等人就算完成了任務,接下來就沒我們什麼事了。”
“可是簫秦,你就當我是好奇吧,總想看看你和黃爺接下來要乾的究竟是什麼大事。”
“可是吧,又擔心在皇城聽到你們不好的消息,你想想,管是咱這一路走到現在,就經歷了多少次生死?”
“簫秦你得聽我一句勸,凡事咱都得量力而行,切莫……”
“行了。”簫秦拍了拍馬川的肩膀:“我懂,你說的我會記住的。”
“只是現在說這話未免太早了吧,怎麼着,咱這就準備散夥了?”
“那不至於,還有一半的路要走呢,我就是擔心……”
“擔心是正常的。”簫秦笑了笑:“但也不用過分擔心,你想,在白鶴段驛站,如果老馮頭夫婦想殺我,我早就涼透了。”
“你說的沒錯,這一路走來至今,確實遇到了許多的兇險,有不少人想要我的命,但馬川你是否想過……”
“想要我命的人有很多,但想讓我簫秦活着的人,可能也有不少。”
“我簫秦呢,其實就是一枚暫時還算有點用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