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雲,我等爲你之事,不惜萬里奔來,你倒是悠閒的很!”
開口喊話的是一虯髯大漢,面容兇悍,頭戴道冠,身着紫金道袍,手持一柄赤紅木劍,踏雲而來。
“弟子虛雲拜見,凌度,凌淨,凌空三位監道師叔。”
“哼!你還知行禮,我等卻當你早已忘本!”
甩袖不滿的乃是一白麪道人,身材消瘦,面容清秀,乍一看只有二十出頭的樣子,與之前的虯髯大漢形成鮮明對比。
“回凌淨師叔的話,弟子不敢,弟子身爲我教六大護法之一,從未有一日敢忘乎我教本源。”
“你既口口聲聲不敢萬戶本教本源,爲何旂龍國國教之事,竟因你一拖再拖!”
“行了,你二人上來就對虛空師侄一頓訓責,他便是有口也說不清,掌教既派我等來,便是專爲商議此事。”
“你二人且得聽聽虛雲師侄的說辭,再做議論也不遲。”
“虛雲叔侄,你也莫要見怪,你凌度和凌淨師叔都是急性子,要說你也是的,已有數月沒有和天師敘職,難不成碰到了什麼天大的難事?”
此番開口的乃是一中年道人,面貌平平無奇,在三人之中最不顯眼,卻是三人之首的凌空道師。
虛雲明明是白鬚老者形象,面前三人無論是誰,看起來都更像虛雲的晚輩。
然而虛雲在他三人面前,卻始終不敢擡頭正視。
只因爲東道教教規嚴格,最守師道傳承。
這三位在年齡上,除了虯髯大漢的凌度比他年長,另外兩位都比他年輕的多,尤其是那白麪道人的凌淨,整整比他少了一個甲子之齡。
不論修爲,只論輩分,虛字輩生來便是凌字的子輩。
而且這三人不僅輩分之高,身份也絕不簡單。
乃是來自督道院的三位督道使。
聽名字便能知道他們的身份和職責所在。
而且這三位乃是東道教當代天師的關門弟子,他三人任意一人出行,便是代天師出行。
此次來到旂龍國境內,還是三人一道出行。
“三位師叔,弟子確實有苦衷。”虛雲再拜。
凌度呵斥:“殺了那簫秦便一了百了,何來的苦衷!”
“你莫要說你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
“回凌度師叔的話,弟子其實早就去過湖州府,也確實想一次剷除簫秦那禍害。”
“但卻因一人而半途中止。”
凌淨問:“在旂龍國境內何人敢阻你?可是那張得玉?”
“非也。”虛空皺眉:“此人乃是子班大將。”
“子班大將?!”
三人同時驚呼,面面相覷。
“正是子班大將本尊,他不僅將我半道攔下,更是放言,簫秦此次在未抵達北境之前,我東道教絕不可再打簫秦的主意,否則……”
“否則怎樣!”凌度喝道:“說!”
“他說……他說,如若不然,他會去親自找我天師討要究竟。”
“大膽!膽敢對我天師不敬,便是蔑視我東道教!”
“嚷嚷什麼啊。”凌空甩了下拂塵:“怎麼,凌度你是覺得子班大將不配說這種話,還是說你覺得自己能行了?”
“放眼天下,也就子班大將敢說這種話。”
“就算咱天師師尊,在子班大將面前那也是晚輩,說話都得恭敬着,你還別不服!”
“你!”凌度懊惱:“凌空你少張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子班又怎樣,都說他是天下第一,半步仙人,我凌度偏就不服。”
“他日若見了他,定要分個高低出來!”
“到底是誰狂妄,不用多說了吧。”凌空惆悵的搖了搖頭。
他這位凌度師兄年紀最大,卻是最不經人事的一個,修行把腦子都給修傻了。
即便是天師也不敢說這種話,還要和子班大將分個高低,他配麼?
“凌度師兄,他日你二人若是真碰上,你可千萬別忘了叫上師弟我在一盤觀戰啊。”凌淨好笑道:“我得跟師兄長長見識,好好學學本事呢。”
“凌淨你小子也瞧不起我是吧!”凌度瞪眼:“世人聽聞子班大將惶恐,我凌度偏不以爲然。”
“那子班步入大將境已是兩個甲子的事了,他若真能有能耐,怎麼可能過了兩個甲子,還沒有得到超脫。”
“修行之路,不進則退,此乃天道所在。”
“既然兩個甲子都未得超脫,必然是遭受了厄運,我敢打賭他此時的修爲絕不再是什麼半步仙人,很可能連你我都不如。”
“真不知你們到底在怕什麼!”
凌空聽聞,大笑出聲。
許久才轉向凌度:“師兄此言卻有道理,子班大將的修爲或許早已跌落,只是你敢賭麼?”
“賭他究竟是不是已徒有虛名,或是……”
“或是一掌就能將你轟的神魂皆滅。”
“你敢賭麼?”
“我!”凌空張嘴,卻頓時面紅耳赤,說不出話來。
“闊宸大陸,數千年來,纔出現了一位大將境的半步仙人,又怎是你我可配妄議。”
“既然是子班大將本尊現身阻攔,那便無話可說。”
“我等只需回稟師尊,請師尊定奪此事即可。”
“虛雲師侄,你做的很好。”凌空讚許道:“此難處便是天大的難處,料想天師不會怪罪於你。”
“只是爲何遲遲不不肯將如此大事,回稟總教。”
虛雲解釋道:“初見子班大將,弟子心神如臨深淵,逃離後只能立即入定,否則修爲必然會急速跌落。”
“等稍微緩過神後,想到立即將此事回稟總教,只是……”
凌度:“只是什麼只是!”
“你莫要嚇他!”凌空似乎很不爽凌度,瞥了眼,隨即安撫道:“虛塵師侄,你直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