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不名醫的,簫秦這會兒也管不過來。
他只想乾淨的把湖州府的這一攤子爛事都給解決了,然後帶上依雲一起上路。
其實就算武仲不催,簫秦心裏也很着急。
他沒忘記此行的目的是什麼。
徹查軍糧被劫一案的真相,從中揪出小院走水的幕後真兇。
讓應該爲此事付出代價的人,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這世道有多渾濁,多骯髒,簫秦不想管,也管不着。
只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匹夫一怒,當血濺三尺!
距離姚府不院有一座高塔,這座高塔馬川很熟悉。
此時高塔頂層,一男一女各立一旁,看似毫不相關的各看各的風景。
“前輩爲何要阻我去見簫秦。”
一身青衣,手抱長劍的女子,簫秦若見了一定會驚掉下巴。
沒錯,正是展素素本人。
這是她來到湖州府的第二天。
第一天時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去找簫秦,欠下的鉅款至今還沒個下落,即便是催一催利息也是好的。
只是還沒接近姚府,就被簫秦的尾巴給盯上了。
然後就非常不情願的被請到山中的一處偏僻竹屋中,喝了一整天的竹葉茶。
到現在嘴裏都是苦的,幹苦幹苦的。
可就算這樣,展素素也沒敢和子班動手。
只是一眼就明白了彼此之間天壤之別的差距。
“前輩你倒是說句話啊。”展素素是個急性子,對方越是慢悠悠的,她就越急,換一般人早就動手了。
可是子班她根本打不過啊。
“前輩你明明知道,我對簫秦沒有任何威脅……”
“是了。”子班挑了挑眉頭:“我當然知道你對他沒有威脅。”
“最近這小子仗着黃亢,無法無天慣了,你若出現,依照他蹬鼻子上臉的脾氣,還不得把姚府給掀個底朝天?”
“太慣着他總歸是不好的,你說呢,展家丫頭?”
展素素不解:“前輩你的意思是?”
“簫秦在這裏待的太久了,他早就應該上路。”
“等等吧,再等等吧。”
展素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可不喜歡和氣場如此強大的傢伙待在一起。
實在不夠痛快,做什麼時候還得看他的眼色。
可沒辦法,誰讓他是上個甲子就已經天下無敵的子班大將呢。
自己的境界也算很了不起了,可在人子班大將眼裏,完全就是個嬰兒,境界相差實在太過懸殊。
打不過啊,實在是打不過。
被盯上了,連跑都跑不掉。
憋屈啊。
“前輩,東道教找簫秦麻煩時,想必是你出手了?”
子班聳了聳肩:“沒辦法,那小子太能惹事了,我也不想啊。”
“這點完全贊同。”展素素又問:“那你能護佑簫秦到何時?”
“到北境駝城就沒我什麼事了。”
“啊?”展素素很意外:“就到駝城?前輩,那北境自古便是藏龍臥虎的是非之地,簫秦要是失去了你的護佑,恐怕……”
“我欠的乃是旂龍國皇室的人情,到了北境駱城人情便算是還清了。”
“至於簫秦會怎樣,那就跟我沒關係咯。”
“這樣啊。”展素素擔憂道:“旂秦帝這擺明了是把簫秦往火坑裏推,他究竟所圖什麼?”
“你問我?”子班:“不知道。”
“前輩你肯定知道。”
“我應該知道麼?”
展素素無語。
她自認爲是非常能聊的一個人,無論是誰,隨便都能聊上好幾句。
但在子班大將面前,感覺就很僵硬。
問了半天,實際上什麼都沒問出來。
今天還是求了子班半天,他才答應帶自己近距離看觀察觀察簫秦。
也就只能遠遠的瞅着。
姚府現在很亂,到處都是人走動,簫秦出現在視野裏的頻率卻很少。
感覺又黑了不少,還是那麼的瘦。
“前輩,你就讓我下去見他一面嘛,就一面好不好……”
“不好。”
“……”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那麼上趕着。”
“……”
“可是簫秦他還欠我錢,很多很多錢,我得找他要回來。”
“女孩子家家的,別開口閉口就是錢,不好。”
展素素直翻白眼,氣的不輕,索性再不開口了。
展素素不說話了,子班也不說話了。
各有心事,就很沉默。
過了沒一會兒。
子班說:“我要回去睡覺了,展家丫頭你要不要一起?”
“我可以不一起嗎?”
“不可以。”
“那你問我幹嘛,你是有大病吧,前輩?”
“你怎麼知道。”
展素素又無語了,回頭戀戀不捨的看了身後一眼,只能硬着頭皮跟着子班遠去。
以往都是她限制別人的自由,因果報應,這回輪到自己了。
“前輩你等等啊……”展素素感覺自己快追不上了。
對方卻就跟沒聽見似的,轉眼間連個人影都沒了。
可即使這樣,展素素也沒想着趁機逃跑。
跑是不可能跑得掉的,這種怪物級別的存在,情緒最難琢磨,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還是那個山頭竹屋,是子班用了一炷香時間搭建而成。
居高臨下可以俯瞰大半個湖州城,當然也包括姚府在內。
隨意瞥上幾眼,姚府里正在發生什麼,簫秦那小子這會兒又在折騰什麼,他都能一清二楚。
比起對簫秦的興趣,子班對姚桃的興趣更大。
更多的時候,他會着重觀察姚桃。
爲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且心性異常堅定。
關鍵人還很聰明,天賦又不錯。
只要稍加點撥,應該是個不錯的苗子。
未必就比身邊的展家丫頭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