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麻子提着刀氣勢洶洶的衝了過去,可還沒擡刀就被朱四輕而易舉的給逼退了七八步遠。
朱四的態度很明確,這是他們押運隊的事,外人即便是黃亢也不能輕易的決定燕華的生死。
這樣也好,不然簫秦還真就挺擔心燕華會被人白白打死。
燕華要是被打死了,其兇手的身份便是釘死了,死無對證。而真正的兇手就該笑死了。
從這一點上講,朱四作爲真兇的嫌疑似乎越來越輕。
換而言之,假如朱四就是兇手,之前黃亢動手時,他就不該出手阻攔。
而是會冷笑着目睹着一切的發生。
燕華一死,也就意味着此事到此告一段落,也不會再有人懷疑其他人是兇手。
難道此事真的和朱四並無關係?
是自己之前對朱四的身份存疑而抱有偏見,所以才把朱四定爲了假象敵。
簫秦一言不發的仔細的觀察着現場的每一個人的行爲。
之所以故意把燕華綁起來,就是要給其他人一種燕華既是真兇的錯覺,從而使真兇麻痹大意,主動露出馬腳。
按照簫秦的推算,現場最迫不及待想要殺死燕華,從而讓其兇手身份坐實的人,很可能就是真兇。
黃亢是第一個衝上去想要下手之人。
這一點就讓簫秦頗感意外。
黃亢和錢封關係有那麼好麼?不見得吧。
也許還比不上錢封和二麻子的關係。
要說二麻子對錢封之死,極其憤怒,衝動之下想要爲錢封報仇,簫秦還能信。
因爲這倆平時走的就挺近的。
那黃亢如此迫切想要殺死燕華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是因爲心中那點所謂的正義?
還是說錢封多叫了他幾聲黃爺?
難道說……
簫秦下意識的搖了搖頭,念頭剛起迅速打斷,不,這不可能。
誰都可能是殺害錢封和薛五丁的兇手,簫秦唯獨聯想到黃亢。
因爲如果黃亢是真兇的話,就意味着簫秦從一開始就看錯了他。
還一直把他當作真正的兄弟,掏心掏肺的,可如果黃亢的真面目竟是這般。
那隻能說黃亢隱藏的太深,以及簫秦蠢的厲害,不,真是這樣,那也太可怕了。
一切都太可怕了。
自己所有的計劃,除了旂秦帝,黃亢是唯一的知情者。
不僅全盤知情,而且還直接參與到了計劃之中。
此番意味着什麼,簫秦已經不敢繼續往下去想。
簫秦向來最自信的便是識人的眼光,前世跟各種社會小人勾心鬥角,精於算計,什麼妖魔鬼怪沒見識過。
早就把人心這玩意兒看的自認爲看的很透徹了。
何況來到這古人的世界,古人跟前世的妖魔鬼怪相比,不知道淳樸多少倍。
他自信和黃亢接觸以來,早就摸透了對方的秉性。
也正因如此,他纔會在計劃着流放前,要求把黃亢帶上。
更是直接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性命,都毫無保留的交到了黃亢手裏。
如果黃亢一直隱藏極深,是敵非友,那自己的所作所爲,全都被敵人看在眼裏。
上躥下跳,各種所謂的詭計,在黃亢眼中就像是跳樑小醜一般。
不!
簫秦再次看向黃亢時,頓覺如臨深淵。
油然而生的恐懼感,籠罩着它。
最好不是這樣……
如果真兇是黃亢,自己什麼都不用做了,直接躺下來等死。
沒有指望,更沒有奇蹟。
如此可怕的敵人,簫秦連想都從未想過。
此時在現場的人,是簫秦之前認定可能的嫌疑人。
除了二麻子實力不濟,遠不夠殺死錢封的地步以外,其他人應該都有能力。
包括善沖和路虎。
善衝是從六品,雖說並不算絕頂高手,但此人心思深沉且精於算計。
而路衝是六品巔峯武者,實力大於燕華。
他二人單獨一個都很難悄無聲息的幹掉錢封,可要是二人聯手的話就未必了。
白松更不用多說,他本就是四品巔峯,雖然和黃亢那一戰,修爲稍微有些跌落,但此人屬於實戰遠大於修爲境界的奇才。
想要幹掉錢封就跟玩一樣。
朱四和黃亢,同是三品宗師,他二人是最有可能,將薛五丁和錢封在轉瞬間殺死之人。
所以一開始簫秦就把最大的嫌疑人設定爲朱四。
根據眼下仔細觀察來看,朱四的嫌疑不能說完全排除,但也不能再排在首位了。
取而代之的是讓簫秦完全摸不着頭腦的黃亢。
其次纔是朱四,然後是白松,以及路虎和善衝。
至於二麻子,把他叫來純粹是讓山匪那邊出一個代表,走一個過場而已。
因此即使二麻子也動手要想砍死燕華時,簫秦也絲毫沒懷疑過他。
白松呵斥:“說!爲什麼要殺害薛五丁,還有錢封,是不是姚啓年讓你這麼做的!”
燕華忽然笑了,笑的很淒涼。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但我不甘心,簫秦你……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小人,你背信棄義!你無恥!”
“簫秦你怎麼解釋?”白松轉身,面色沉冷。
“我解釋什麼?”簫秦指着自己好笑道:“衆所周知,我簫秦是個毫無修爲底子的人。”
“你們莫不是懷疑,我能搞定錢封這樣的七品高手?”
“況且擺脫你們動動腦子,對方先是殺掉薛五丁目的是什麼,不是明擺着殺人滅口。”
“是我,我簫秦主張的治災一事,還立下軍令狀,難不成我會自己害自己,換做是你們,你們會這麼幹麼?”
“簫秦說的沒錯。”善虎接過話:“我們可以懷疑任何人,但簫秦肯定不會這麼幹。”
“還懷疑什麼!”二麻子不爽:“薛五丁和錢封死的時候,就只有這個姓燕的雜碎在現場。”
“不是他還能是誰!”
衆人相互對視,都在點頭。
確實,從目前的線索來看,燕華的確是最大的嫌疑人。
就連他自己也解釋不清楚,薛五丁和錢封究竟是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