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亢心裏也委屈啊,都委屈透了。
打心眼裏,他是想和簫秦好好處,反正已經上賊船了,只能一條道走到黑。
說簫秦沒用,那都是氣話,話趕話。
誰讓這小子這麼得理不饒人,這麼強勢。
自己忍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就是一個朱四又怎麼了。
自己又不是木偶,能一天十二個時辰的不停的轉。
那還有喫飯睡覺拉屎撒尿的時候呢,怎麼可能一直盯着人朱四。
自己已經盯得算是緊的了,沒聽到最近押運官隊伍那邊都傳出了流言蜚語,說自己老盯着人朱四做什麼,是不是有什麼毛病。
關鍵朱四自個也理解錯了意思。
有一次朱四一轉身看到黃亢,非常的不耐煩,說:“你別總是纏着我了,行行行,算我輸了,我打不過你,行了吧。”
聽聽!
聽聽這話說的,黃亢當時就覺得面子丟了一地。
搞得自己糾纏着他,就是因爲不服氣,總想再找他打一架,找回場子。
媽的,老子黃亢也好歹是堂堂三品宗師級別的人物,整個旂龍國都不一定能找出十個來。
搞得好像那日在法場,老子輸給了你似的。
放你孃的狗臭屁!
要是再打一場也就罷了,關鍵朱四主動認輸,什麼意思?
你品,你細品。
氣不氣?
黃亢都要氣死了。
自打那次以後,黃亢都不好再跟着朱四,他也要臉不是。
與其盯着朱四被各方面誤會,還不如盯好簫秦,反正自己的主要任務就是保護簫秦不受傷害。
結果倒好。
簫秦上來就指着自己鼻子罵,什麼玩意兒!
簫秦懶得跟黃亢廢話,轉身就走,心裏別提有多不痛快了。
來到這個世上這麼久了,黃亢是唯一一個能當兄弟,完全信任的人。
結果卻說他沒用。
一個男人最怕被人說是沒用。
關鍵還是被自己兄弟當面說。
是真的難受。
不被理解。
兄弟之間有點矛盾,了不起打一架,打完誰也別再嗶嗶白扯。
可關鍵簫秦打不過啊,連動手的資格都沒有。
就問氣不氣。
“沒錯,我就是沒用。”
簫秦很痛苦,他毫無修爲,甚至連點功夫底子都沒有,關於這一點,以前也不沒少被展素素,或者其他人嘲諷過。
但簫秦聽了內心毫無波瀾。
老子不行,但是老子的兄弟,黃大傻冒牛比的厲害。
老子不行,然而傳聞中武學巔峯的一品大宗師的錢公公,都對老子點頭哈腰的。
咋滴,這就是本事。
簫秦總是臉皮厚,無所謂別人怎麼說。
可就是聽不得黃亢這麼說,一萬點暴擊傷害,搞的內心脆弱的,瞬間碎成了一地玻璃渣。
好他媽的憋屈。
好他媽的難過啊。
看來黃大傻冒也指望不上了,狗屁的兄弟,自作多情。
對,練武,從現在開始就要練武。
只能靠自己。
資質差就資質差,但再也不要被人說成沒用。
自己那個便宜師父路衝,這會兒人呢?
哦,跟暴民們正對峙着呢,忙着呢。
那算了,下次一定。
本來話都到嘴邊了,簫秦想跟黃亢說的是,他嚴重懷疑薛丁五的死,可能是朱四下的手。
又恰巧朱四此時不在現場,搞一個不在場的證明反而弄巧成拙。
這話跟誰都不能說,就只有跟黃亢說。
也是太急了,得知朱四下落不明,簫秦很急。
說話也就急了點,可黃亢急什麼?
就不能聽他把話說完?
知道薛五丁的死,對自己的觸動有多大嗎?
剛剛還面對面交談的一個人,轉眼間七竅流血暴斃而亡。
就發生在眼前,簫秦到現在心裏還是七上八下,噗通的厲害。
自己知道的人裏面,能對付朱四的人,除了展素素,好像就剩下黃亢了。
展素素還不知擱哪兒呢,也不就剩下黃亢了。
說話急了點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黃亢,你憑什麼啊,嗎的,真是越想越氣。
簫秦憋在心裏的話,一時找不到人說,就特別難受。
燕華是六品武者,其實已經很厲害了。
能在六品武者轉頭間悄無聲息就把人幹掉的人,簫秦所瞭解到的,至少在場的絕對不多。
黃亢肯定不會,他個大傻子到現在還不知道薛五丁已經涼了。
白松也沒可能,他一直都在對抗暴民的第一線。
其他押運官的水平,差不多也都在六品到七品之間,也高不過燕華。
想來想去就只有一直非常低調,存在感非常低的朱四。
朱四和黃亢交過手,得到黃亢的承認。
水平不存在弄虛作假的可能。
剛纔也和燕華確認過,三品宗師完全可以做到在他轉頭之間殺人於無形。
所以朱四殺人的可能性最大。
至於爲什麼要讓燕華盯着錢封。
是因爲錢封說話間,似乎一直在誘導着簫秦,把兇手鎖定在燕華身上。
這就有點嫁禍栽贓的意味。
身爲一個醫官,未查明毒因的前提下,果斷定性殺人兇手,越想越不合理。
可是,錢封爲什麼要這麼幹呢?
簫秦能想到的答案只有一個。
隊醫錢封也有問題,可能一直以來都有問題,只是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朱四身上,沒注意到他這麼一號人。
錢封的修爲之前也從黃亢口中得到過確認,七品。
所以不大可能是錢封親自動手,卻也不能因此就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
簫秦之前專門問了一句,押運官隊伍中可有人擅長用毒。
錢封想都沒想直接果斷否決。
正常來說,提出這種疑問,難道不應該在腦子裏挨個把人過一遍,然後再作答?
另外,錢封是不是忘了自己本就是醫官的身份?
萬一,錢封本就是用毒高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