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很離譜,這人都歪在地上動彈不得了,還敢這麼叫囂。
簫秦算是看明白了,此人如此囂張是有底氣的,他喫準了自己這邊不敢真拿他怎麼樣。
也是,當衆毆打這羣暴民的帶頭人,所產生的效果是,原本還僵持不前的人羣,紛紛拿起武器,再次高喊着衝殺了過來。
“白松,辛苦你了,擋住他們就可以了。”
白松點了點頭也沒廢話,轉身迎了過去。
有白松在,勝過千軍萬馬。
暴民們即使再憤怒,面對四品巔峯強者,除了一次次的原地滾落以外,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已經是白松手下留情,倘若拿起那把偃月刀,眼下又當是另一幅場景。
只是制止他們靠近,並沒有起殺心。
“沒用的,哈哈哈,沒用的!”
那人還在放肆的笑着:“馬上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上來,我們的人會把你們團團圍死!”
“斷了你們水源和口糧,你們又能堅持多久?”
“你們這是在造反!”燕華呵斥道:“我勸你們,最好在知府大人帶兵來之前,自行散去,此事還能善了!”
“如若冥頑不靈,只能是自尋死路!”
“造反?如果不是你們官府背信棄義,不把我們這些賤民當人看,誰願意這樣!”
“你們這些狗官把我們驅逐出了自己的故土,斷了我們生計,沒喫沒喝多日,要不是活不下去了,誰願意和官府對着幹!”
“都是被你們這些狗官給逼的!事已至此,那也是你們咎由自取!”
“就算是這樣,也不是不能談。”黃亢正聲:“大災當前,有些疏漏也是在所難免,完全沒理由把事情鬧到這般地步。”
“我們纔不管什麼大災不大災,我們只知道,之前在自己的土地上,日子過的雖苦,還能勉強活下去。”
“是你們,不由分說將我們趕走,說是安置,結果呢,到了外村被人恥笑,被人咒罵,我們不是沒有自己的家。”
“只是我們的家,被你們這些狗官給侵佔了,變成了無家可歸的野狗。”
“都成野狗了,還在乎什麼造不造反,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們,難道不覺得可笑!”
“這……”黃亢一時語塞,無言以對,面色難堪的看向簫秦。
建立黃色緩衝區是簫秦的主意,也是簫秦帶頭實施的。
如今出現了這麼嚴重的問題,也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所以,你們想怎麼辦?”簫秦攤了攤手:“這事總該有個解決方式吧,要不然你們這麼鬧騰,圖什麼呢?”
“首先,必須讓我們回到自己的村子,你們不可以阻攔。”
“然後,你們當初許諾的口糧,一粒都不能少。”
“這兩樣辦成了,讓你們這裏最大的官出來,最後給我們一個說辭。”
“否則我們這些難民,那裏也不去,就圍在這裏,我們餓死渴死,這都得算在你們頭上!”
這要求聽起來似乎很合理。
但在簫秦聽來卻十分詫異,他起初認定這些暴民背後絕對有人在攛掇。
目的是爲了把他們這羣人趕出湖州府。
可是聽此人提的幾點,似乎也沒太過分的要求。
難道是自己多疑了,這些暴民真的只是因爲過不下去,才被迫如此麼?
簫秦總覺得那裏不對,可又一時又說不上來。
“簫秦你過來。”黃亢拉了簫秦一把。
二人來到背處,黃亢看了眼那人:“你心裏很清楚,這些暴民不是敵人,打不得也殺不得,否則只能讓場面越來越難收拾。”
“剛纔那小子提的要求,我覺得可行。”
“至於緩衝區我看就沒什麼必要,讓他們回去也行。”
“口糧本來就是咱們之前承諾給他們的,補回去也是理所應當。你覺得呢?”
簫秦果斷否決:“不,緩衝區不可能取消。”
黃亢不解:“沒那麼嚴重吧,咱們只要不讓人進出就已經可以了,至於緩衝區有沒有其實也無關緊要。”
“無關緊要?”簫秦指着對面的暴民好笑道:“若是之前你說這話,我還能信,你在看看眼前的形勢,你告訴我沒必要?”
“嚴格控制是必須的,但你敢保證在此期間,所有區域一定能平安無事?”
“如果區域內的災民被人挑撥,也跟着鬧事,你以爲光憑我們這些人就能守的住了?”
“恰恰是因爲這次暴民鬧事,讓我更加確定建立黃色緩衝區是完全正確的。”
“黃大傻冒,我們不能盲目的否定人性中的善,但也不可低估了人性中的惡。”
“緩衝區的意義便在於底線之外的底線,非但不能取消,反而我覺得應該繼續擴大緩衝區域。”
黃亢也很爲難:“你要這麼說,那現在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簫秦翻了翻白眼:“你就不能學學人家白松,虧你還是三品宗師,就這點出息。”
“你可拉倒吧。”黃亢不以爲然:“跟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難民動手?我是下不去手。”
“再說了我怕一出手,真會鬧出人命,真要鬧出了人命那不是火上澆油?”
“反正我覺得這件事還是得談,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簫秦氣得夠嗆,黃亢有時候是真犟。
本來挺好解決的事,就因爲他那點所謂的羞恥心和自以爲是,搞的場面非常被動。
他要是能和白松一樣,這些暴民就算再多來一倍那也根本不夠看。
“還有簫秦,我不得不提醒你,你最好也別讓白松動手了,這些難民數量太多了,擠在一起說不定真會出事。”
“實在不行,咱就先答應了他們的要求,就當權宜之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