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川自然知曉事情的嚴重性。
通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依雲在簫秦心目中的地位,已無需多說。
倘若依雲的身子已不再幹淨,對於簫秦而言,將是怎樣的打擊,馬川不敢去想。
其實在馬川看來,此事還有另一種處理方式,那便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不問,不提,也不知。
然而以簫秦的性子,必然會對依雲失蹤這段時間的遭遇追究到底。
瞞得了一時,又怎能瞞得了一世。
況且,依雲恢復記憶後會不會自己藏不住而說出口,這也很難說。
再退一萬步講,依雲是簫秦認定的女人,早晚會發生男女關係。
真到那時,假如依雲不再是完璧之身,簫秦明明不是傻子,卻要被人當作傻子一樣矇在鼓裏,指不定會鬧出更大的事來。
真是越想越頭疼,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馬川甚至想過,與其這樣,依雲殿下當初還不如出了意外一了百了,好歹也能保存清白之身。
簫秦是做大事的人,如果將來娶了不再是清白之身的依云爲妻。
此事一旦傳開,弄得朝野皆知,簫秦還如何做人,如何立足於朝堂之上。
當然,在未驗得真身之前,說什麼都爲時尚早。
還有另一種可能,依雲依然是完璧之身。
但是可能麼?
以依雲的相貌和身段,那個叫阿福的山野村夫,除非不是正常男人,否則孤男寡女相處多日,如何能把持的住?
“前輩,有沒有一種可能……”馬川欲言又止,十分糾結。
“我知你在想什麼。”神祕人笑了笑:“人我已經交到了你的手上,至於你如何處置,那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
“記住,不要對人提及我的存在,哪怕是簫秦也不例外。”
“我去也!”
話音未落,神祕人便失去了蹤跡。
馬川望着神祕人消失的方向,不禁苦笑。
義父真是給他出了一道天大的難題。
此時旁若無人,除了前輩,沒人知道依雲在自己手中。
殺了她然後裝作不知,簫秦必定會難過很長一段日子。
難過歸難過,時間久了,也就那回事。
望着昏迷中的依雲,馬川幾次擡手,卻遲遲下不去手。
只需一掌,依雲殿下甚至連痛苦都不會感受到,便會立即斃命。
然後找個沒人的地方,偷偷把她給埋了。
天知地知再無第三人知曉。
可真這麼做了,殺害御封公主殿下的罪行,必然會伴隨馬川一生。
一生都要守口如瓶。
明明是爲了簫秦着想,可一想起簫秦盯着人時那雙不帶任何感情色彩,卻能讓人由衷的從骨子裏感到恐懼的眼神。
馬川不敢確定,會不會終有一日,無法承受巨大的心裏壓力。
真到那時,只怕怎麼和簫秦解釋都無濟於事。
罷了。
馬川擡起頭惆悵的長嘆一口氣。
無論什麼樣的結果,自己何必要替簫秦操心。
讓他自己做決定便是,好的壞的,都與自己無關。
總不至於簫秦還要殺自己滅口吧。
馬川重新背起依雲,剛走出幾步,忽然想起了姚桃。
依雲已經找到,並且性命無大礙。
按照約定,簫秦應該會饒恕姚桃。
姚桃得知此事,死裏逃生僥倖撿回一條命,一定會欣喜若狂吧。
可此時的馬川卻絲毫感受不到一絲欣慰。
過了很久姚桃才重新追上馬川。
正如馬川所料,當姚桃發現依雲的身影時,頓時哭成了淚人。
她見到的哪裏是什麼依雲,分明是自己僥倖撿回來的命。
至於具體是從何處找回的依雲殿下,馬川早就想好了說辭。
半路攔截了一夥兒蒙面人,從他們手中搶回的依雲殿下。
本來事實也確實如此,只不過把神祕人的身份刻意抹除了而已。
至於簫秦會不會信,要不要繼續深究,那都是以後的事,眼下問題不大。
與此同時,候鳥等人也已經匆匆離開了山地。
他們一路尾隨蒙面人,直到見到神祕人的出現,本來還想繼續暗中觀察。
然而神祕人一出手,候鳥便立即帶着一衆手下,頭也不回的遠離了事發地點。
其他人也沒多糾纏,因爲大家都不是瞎子。
那夥蒙面人就已經是惹不起的高手了,更何況神祕人。
此事已經遠超出候鳥等人的能力範圍,說不定自己這夥人早就被神祕人看在了眼裏。
只是人家根本不屑搭理自己,在跟下去只能是嫌命長。
當下也只能將此事的前因後果如實稟告上層。
至於老闆娘那邊,她本來要求的也不是非要救出依雲,而是探查此事的原委。
“候鳥都怪你!”菜頭抱怨道:“本來咱們纔是第一個找到依雲的人,早跟你說了,直接把人帶走就完事了。”
“非要多此一舉,現在可好人被截胡了!”
“你少抱怨幾句會死?”候鳥不悅:“什麼情況大家也都看到了,就算咱們但是把依雲強行帶走,誰敢保證能走出大山?”
“那夥蒙面人你們誰能對付得了?”
“還是說那個戴斗笠的高手,你菜頭能搞定?”
菜頭張了張嘴,卻也無話可說。
這件事的確越想越詭異,一個依雲引出了各路的高手。
關鍵那些高手不是蒙面就是戴着斗笠,各個都把自己包裹的異常嚴實。
都是什麼來歷身份,至今還一無所知。
“反正我是看明白了。”候鳥說:“咱老闆娘說的沒錯,簫秦就是個惹事精。”
“凡事跟他沾上邊兒的,都得跟着一塊倒黴。”
“得,咱還是趕緊回去彙報此事吧,尤其那個戴斗笠的神祕高手,得讓上面好好查一查了。”
“我旂龍國何時出現了這麼一尊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