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啓年帶着府兵趕往厝縣,半路上恰好遇到了二麻子那夥人。
遠遠地看穿着打扮一眼就能認出,絕對是一羣匪寇。
本來姚啓年沒打算多管閒事,遇到匪寇繞路就是,哪想這般匪寇膽子奇大。
居然敢攔他們的路,還帶了一羣難民呵斥他們官府無作爲,草菅人命。
那還得了,雖然姚啓年並不確定,這幫山匪有沒有上朝廷的通緝犯名單,但只要是匪寇,捉拿了準沒錯。
於是他一邊假裝安撫這幫山匪,一邊快速的從周圍幾個縣城調兵。
就在剛剛手下悄悄來報,一共二十一名匪寇目前已被全部控制。
而且對方叫囂着要見黃爺,還讓簫秦出來說話。
姚啓年不傻,當即明白這幫匪寇絕不是一般山匪。
這纔將其作爲人質擺在了明面上,意思已經很明白,你們要是不想讓這幫山匪死,那就乖乖聽話。
老子說什麼就是什麼。
何況只是把簫秦作爲治理瘟疫的特殊人才,暫時留下而已,又沒現在就要你們的命。
簫秦望向馬川,馬川望着簫秦。
彼此眼神越來越凝重。
簫秦剛剛還在疑惑,這邊出了這麼大的事,以二麻子對黃亢的忠心程度,收到消息,絕對立馬第一時間帶人趕來了。
要趕來早就趕來了,除非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可二麻子他們就停留在黎村和程縣之間,距離此處並不遠,沒可能到現在都沒收到消息。
就是圍觀羣衆傳話,也早都傳到他們耳中了。
原來,竟然是被姚啓年的兵給攔下了。
而對於馬川而言,通過這些天和二麻子等人的朝夕相處,他打心眼裏敬佩對方是條好漢。
況且驛站事件發生後,他還欠二麻子一個最終說法。
“簫秦,你確定要留下嗎?”二麻子認真的看着簫秦。
簫秦瞥了眼正得意的姚啓年,聳了聳肩:“你別告訴我,你還有得選。”
馬川沉默,默默得退到了一盤。
作爲押運官先鋒官,他不可能當衆表態,實際上大家都懂了意思。
“姓姚的,你聽着!”黃亢憤怒至極:“二麻子是我黃亢的兄弟,你若敢動他,我黃亢第一個先殺了你這狗官!”
“老子說到做到!”
“黃亢,你是在威脅本府麼?”
簫秦趕緊使了個眼色,現在不是鬥狠的時候。
姚啓年這種人,一看眼神就不是好東西,這又是在人家的地盤上,真要惹急了,沒什麼他不敢做的。
見衆人不吭聲了,姚啓年更得意了:“其實很簡單嘛,你們有能耐,就幫本府把這次瘟疫的危機度過。”
“如此大的功德,這流放犯呢也算戴罪立功,你們押運官呢那自然也是立了大功,我這邊對朝廷也有交代。”
“咱通力合作,沒必要搞的這麼緊張嘛。”
“至於那些山匪,本府回頭好好查查,看看究竟是不是通緝要犯,要萬一是本府抓錯了人呢,也說不定。”
姚啓年的心思,簫秦很清楚。
就權當他是在作保證,雖然這貨說的話,簫秦一個字都不願相信。
而留在厝縣,總歸也是承了簫秦的意思。
“東道教那邊怎麼說?”簫秦問。
“這個好說。”姚啓年解釋:“各管各的一攤子,兩邊互不妨礙,這中間本府會親自調節。”
“但簫秦你得先給本府保證,絕不可再驚擾到人道長。”
簫秦笑了笑,但還是點下了頭。
兜兜轉轉,局面又回到了起點,兩邊互不干涉,真是可笑。
“這樣吧,爲了避免再次引起衝突,我想還是讓諸位移步到程縣。”
“程縣現在的情況也不太好,蕭大人不如就從程縣入手?”
“可以。”簫秦拍了拍囚車:“那這玩意兒是不是得先收起來?”
姚啓年大氣揮手:“來人,給蕭大人鬆綁!”
片刻後,緊隨姚啓年的師爺小聲問道:“大人,簫秦留在此地,終究是個禍患,大人又爲何……”
“本府當然知道簫秦是個禍患,那既然是禍患,不能坐視不管啊。”
師爺愣了愣:“莫非大人是想……”
而在另一邊,簫秦被黃亢親自攙扶着,到現在身子還疼的厲害。
“簫秦,你這是受了內傷,只能慢慢調養,好在對方手下留情了,否則……”
“別否則了,現在想那些有什麼用。”簫秦擺了擺手:“還能慢慢走就問題不大,只是之後要麻煩你們了。”
“我坐鎮指揮,你們得多操心。”
“不是,我就想不明白了,簫秦你到底是怎麼想的?”馬川湊過來:“那姓姚的安的什麼心思,你難道沒看出來?”
“廢話,我當然明白,他不就想讓咱們困在瘟疫之地,然後自己也身患瘟疫。”
“到時候上面追查下來,那也是咱們非要留下,跟他沒什麼關係。”
“你知道你還……”
簫秦解釋道:“你們只要按照我說的做,問題就不大。”
“綜合這幾天的觀察可以確定,這次瘟疫是通過近距離接觸,纔有可能被傳染。”
“只要大家戴好口罩,與患者保持一定的五米以外,這樣就會有很大的保障。”
“另外我已經要求梅縣丞,讓他幫忙收集燒酒,燒酒可給用作消毒之用。”
“梅木林?”馬川搖了搖頭:“出了這種事,他還能幫咱們嘛?”
“老梅不一定是個好官,但一定是個好人,他心裏清楚咱們是爲了什麼,所以他肯定還會暗中幫忙。”
就在這時,姚啓年的師爺朝這邊走來。
“馬先鋒,我家大人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