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最麻煩的還不是所謂的真相,而是姚啓年跳出來橫插一刀。
他纔不關心什麼真相,陰謀什麼的,他只想知道依雲殿下此時究竟身在何處。
他匆匆趕來正是爲此,姚啓年嚴重懷疑,馬川出賣了他,暗中和簫秦達成了某種約定。
然後馬川又暗中幫助簫秦,帶走了依雲。
也就是說,依雲現在已經被他們藏了起來。
可姚啓年還是想不明白,自己不僅給了高官承諾,甚至還許諾把自己的愛女下嫁給他。
如此誠意,馬川怎麼可能不爲之所動。
簫秦,簫秦如今只是階下囚,自身難保,又如何收買的馬川?
到了法場後,他只想趕快解決這些亂七八糟的事,然後帶着馬川到沒人的地方問個清楚。
可現在看來,似乎已經不需要再問了。
馬川之前的態度,就已經足夠證明,他背棄了自己,選擇站在了簫秦那一方。
更不可能再替自己解決掉簫秦。
甚至就連他二人之前密談的那些內容,簫秦此刻也已經知曉。
要不然怎麼解釋簫秦對他如此憎惡,一而再的出言對其羞辱。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本府狠毒了。
你們這些人,全都得死。
“黃爺,還有簫秦……事已至此。”馬川說:“我們確實管不了這場瘟疫了。”
“朝廷也有朝廷的安排,如果繼續和東道教對着幹,可能咱們這夥人真就走不出湖州了。”
“你們也甭管朱四是啥意思,但從這一點上,其實我是贊同他的。”
“也只好如此了。”黃亢看向簫秦:“簫秦你怎麼說。”
怎麼看更像是一場鬧劇。
鬧劇至此,也確實該收尾了。
可簫秦還是不甘心,十分的不甘心。
瘟疫一旦蔓延,便不單單只是他一個人的事。
“馬川,有沒有一種可能,你把我重新押回皇城,我想求見陛下,澄清利害。”
“簫秦,你不要爲難我。”馬川皺眉:“你知道的,從踏上這條路開始,就沒有回頭路可走。”
“你不能,我們更不能,我得爲我手下這些兄弟們的身家性命考慮,所以這話以後別再提了。”
“那至少可以寫一封奏疏,呈稟上去……”
“簫秦!”馬川喝道:“你要再說,就是過分了!”
“厝縣的疫情,之前你說怎麼做,兄弟們全都聽你的安排,咱說過二話沒?”
“可你想沒想過,這事既不關咱們什麼事,也確實輪不到我們管,要管也是人姚大人的事。”
“馬先鋒你說這話就不對了。”姚啓年說道:“本府仔細想想,覺得蕭大人是對的,天下興亡還匹夫有責呢……”
“更何況瘟疫肆虐,遭殃的還是無數百姓,既然蕭大人有能力治理瘟疫,本府該求之不得。”
“姚啓年你,你什麼意思?”馬川愣住了。
其他人也都愣住了。
“本府的意思呢,還請蕭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原來下官之前的愚昧。”
“希望蕭大人能暫留我湖州府解決瘟疫一事,本府替湖州府內無數百姓,先行謝過蕭大人恩德無量。”
“而且蕭大人儘可放心,此功德本府定當如實稟奏陛下,如此一來蕭大人戴罪立功,說不定還能免了這流放之苦。”
簫秦想笑,因爲姚啓年的樣子實在太好笑。
一個字假!
假的更鬧着玩似的。
前面極力阻止簫秦等人,如今風頭一轉,又求簫秦來治理瘟疫。
這不是打自己臉麼?
話說回來,簫秦也不是不能理解姚啓年之前的行爲。
畢竟東道教的開壇做法,也是官方的舉措,身爲一洲知府,當然得盡全力維護官方舉措。
立場不同也沒什麼好說。
可這會兒主動求他留下,安的什麼心思,臉上都寫的明明白白。
你說這姚知府究竟是聰明呢,還是傻。
簫秦都有點拿不準了。
不過,姚啓年這一開口,就等於給了簫秦機會。
原本以爲事情已經毫無轉機,只能被迫離開這裏,繼續往前趕路。
好傢伙,主動送上門了。
那簫秦能客氣?
“馬川聽聽,大傢伙都聽聽,還得是人姚大人思想水平高,覺悟高。”
“要不人家就能當堂堂一洲知府呢?”
“既然姚大人開口了,那我也沒二話,這事咱管定了。”
“簫秦!你是不是傻!”馬川使勁擠眼,就差把話挑明瞭。
任誰都能看得出來,這姚知府沒憋好屁。
他們現在趕緊走還來得及,可要真留下,再次參合了此事,參合的越深,越身不由己。
到時再先走,那可就不是他們說了算了。
“馬先鋒,蕭大人雖然是你的押運犯人,可他並非死罪,說到底還是我旂龍國的人。”
“本府求賢若渴,請蕭大人出手治理瘟疫,此事就算奏稟陛下臨時借調人才,你猜陛下會不會答應?”
“孰輕孰重,你難道分不清麼?”
“你要同意呢,咱共同協作,到時本府分你一半功勞。”
“你若是不同意呢,本府立馬會上奏請書,只怕到時馬先鋒還是要帶着蕭大人,折回我湖州來。”
姚啓年得意的望着馬川。
馬川氣的攥緊了拳頭。
但他明白姚啓年說的是對的,有知府擔保,臨時借調能治理瘟疫的人才,上面肯定會同意。
天大的事,都比不上先治理瘟疫來的重要。
有現成人才,甭管成不成,總要試試再說。
“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告訴各位。”姚啓年說:“就在今日我的府兵抓獲了一批匪寇,爲首的好像叫什麼二麻子。”
“這人呢是朝廷的通緝犯,據說和各位關係還不錯,是不是有這麼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