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川說的振振有詞,確實是這麼個道理。
一府之兵,只可用於維護州府穩定。
即使要臨時借調,有這個權利的,除了當今陛下,也就只剩下奉旨欽差了。
否則這事要傳出去,說不定就得拉一個勾結謀反的罪名。
原本那些圍着黃亢的兵士,聽清楚後,也都慢慢往後退。
雖然知府大人的話很重要,但他們可不敢造反。
誰願意造反誰上。
說到底,黃亢此刻沒人能擋得住,要怨也就緣當今陛下。
明知流放犯中有以爲三品宗師,就不能搞一個更厲害的轉職看管。
結果人家不服管教了,這幫押運官又打不過,可不就成了現在這副場面。
馬川的態度,倒是讓蕭秦很是意外。
原本以爲這貨就是個鐵的二五仔。
沒想到臨時又擺了姚啓年一道,都快把人給擺暈了。
這馬川究竟是自己人,還是兩面派,還有他剛纔說的悄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有人要害他,誰,站出來。
可既然馬川說的是悄悄話,那說明這人很可能就在現場。
而且馬川還不能當面點破。
所以說衆目睽睽之下把自己架上囚車,反而是在保護自己?
好像是這麼回事。
誰敢上囚車殺人,就是刀斧手那也得等人把腦袋唉往哪兒一擱,然後才能剁吧剁吧,順手撒一把孜然什麼。
是這麼回事,沒錯吧。
黃亢見沒人攔了,也就大搖大擺的衝着法場中的青雲道長直蹦而去。
今兒個反正已經闖了禍了,索性攤牌了,不裝了。
非要把那口大缸給砸了,看看裏面究竟藏了個什麼玩意兒。
“姓黃的,你難道一定要跟我東道教過不去?”青雲道長擋在前面,虎視眈眈。
“你可想清楚了後果!”
後果當然會很嚴重,了不起被東道教列入黑名單。
然後東道教派出高手來圍剿自己。
反正蕭秦都不怕,他黃亢怕個錘子。
要死也是先死蕭秦,黃亢也算是想明白了,他覺得旂秦帝肯定不會讓蕭秦就這麼掛了。
那蕭秦不掛,自己肯定掛不了。
國師咋滴,國師就能跟皇帝對着幹了?
你上頭有人,咱上頭就沒人了?
咱只是懶得跟你們這幫孫子說,說出來準嚇死你們。
蕭秦說的對,大不了老子這臥底不幹了。
攤牌了,老子照樣還是京都衛大統領,人家蕭秦照樣是皇帝面前大紅人,駙馬爺。
唉,就問你這狗屁道長,氣不氣。
黃亢猛然被自己的大膽想法嚇了一跳。
下意識的回頭瞥了求車上的蕭秦一眼。
自己這是怎麼了,難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知不覺中已經被蕭秦那個混蛋給影響了?
媽呀,要是變成他那號的人,也太可怕了吧。
“你瞅我幹啥!”蕭秦揮手:“給老子狠狠揍那牛鼻子道士,上啊!”
黃亢一臉黑線,轉身衝着緊張兮兮的青雲道長說:“我要是沒看錯,你的修爲應該是六品。”
“這樣吧,趕時間,你和你的徒子徒孫一起上。”
“或者就拾趣些,自己讓開。”
青雲道長硬着頭皮,心裏早已七上八下,黃亢沒說錯,他的修爲正是六品,而且還是從六品。
像他這號的,就是一百個,一千個,對上人三品宗師,那也是炮灰。
根本沒得打。
眼看着黃亢步步逼近,青雲道長都快急哭了。
大缸一旦被掀開,此次厝縣的計劃,也就全都要泡湯了,他哪裏擔待的起。
“黃,黃統領,你不能這麼做,我們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黃亢遲疑:“奉誰的命,陛下還是國師?”
“有區別嗎?”
“陛下是陛下,國師是國師,你說有沒有區別。”
青雲道長瞬間面如死灰,就算搬出國師,也阻止不了黃亢。
他垂下了頭,慢慢的站到了一旁。
看似已經妥協,可就在黃亢與他擦肩而過時。
青雲道長猛然擡頭,目光中盡是殺意。
下一秒三隻銀針,從袖中脫穎而出。
同時七名弟子也全都不約而同的朝着黃亢飛撲而來。
黃亢一甩袖,那三根銀針剎那間竟詭異的改變了方向,直接調了個頭,朝一臉驚愕的青雲道長而去。
不等下一秒,青雲道長脖子上連中三針。
緊接着一屁股臥在了地上。
再看那七名飛撲過去的弟子,人黃亢頭都沒擡一下,一個接一個就跟凌空撞牆似的,東倒西歪的摔落了一地。
蕭秦都看呆了。
雖然過程很短促,可完全沒看到黃亢出手,連手指頭都沒動一下。
至少也要念念口訣啥的。
可人家沒有,一直都很瀟灑的一步步走上臺階,朝着大缸而去。
比格十足,無與倫比。
“我要是能跟黃亢一樣厲害,怎麼可能特麼的受這份窩囊氣!”
這麼一念叨,蕭秦感覺自己更窩囊了。
“不行,咱還是得抓緊練武,不爲打打殺殺,就衝這十足的比調,不知道能迷暈多少良家婦女。”
可就在黃亢距離大缸兩步之近,正準備擡手之際。
忽然一道詭異的身影,七拐八拐,在空中瞬間還留下了殘影。
下一秒,落在了大缸之前。
所有人都驚呆了,因爲任誰也沒想到。
最後時刻居然還有人出手阻攔。
而且出手之人,居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