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秦砸缸時,裏面的東西終於急了,顧不上會被暴露,對其發起了攻擊。
簫秦倒在地上,胸口像是被壓了萬斤巨物,一時間喘不上氣來,滿臉憋的通紅。
但他並沒後悔。假如再來一次,簫秦還是會這麼做。
因爲,貓膩果然就藏在大缸之中!
腦子很暈,時間過的很慢。
感覺周圍亂哄哄的,傳入耳中全是嘈雜聲。
事發突然,等衆人反應過來時,局面已然如此。
簫秦此刻就躺在地上,捂着胸口,面容猙獰。
“蕭大人!”梅縣丞喊道:“都愣着做什麼,快!”
緊接着簫秦感覺自己被七手八腳的擡了起來。
不動他還好,這一動一口老血仰天吐了一臉。
青雲道長等人此刻卻緊緊的圍在大缸四周,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梅縣丞懇求:“青雲道長,還請出手搭救,蕭大人他,他看起來不太好!”
“蕭大人不知何故,此刻已是被瘟邪反噬,貧道也無能爲力,唉……”
“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道長真就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梅縣丞都快急哭了,雖然到現在他也不明白簫秦這麼做究竟是爲了什麼,但眼下這已經不是重點。
重點是肉眼可見,簫秦此刻倒地不起,身受重傷,眼看着就要有性命之憂。
可青雲道長卻絲毫不關心簫秦的死活,並沒有打算出手的意思。
他只是一個八品芝麻官,而簫秦卻是皇親國戚,陛下面前的大紅人。
這人要是在自己的管轄內出了事,就是有多少腦袋也不夠被砍。
青雲道長當衆宣佈:“各位也都看到了,今日作法無辜被蕭大人打斷,此刻也只能作罷。”
“待來日我等修復了法陣再說吧,諸位鄉親可以散了。”
說着話青雲道長也在同時指揮着一衆弟子,趕緊擡槓走人。
這會兒衆人的關注點顯然還在簫秦身上,等回頭想起來,一定會追溯源頭。
也就是那口倒扣的大缸。
大缸其中必有貓膩這一點,已被衆目睽睽看在眼裏。
青雲道長等人當然要抓緊時間撤,不然等衆人反應過來,也很難解釋的清楚。
至於簫秦,完全是他自己作死,活該!
“往哪裏走!”
一聲怒吼,緊接着一道健碩的背影擋在了青雲等人面前。
他手持一柄偃月刀,怒目寒芒,不寒而慄。
同時另一道身影落在了簫秦身邊,急切的蹲下了身,伸手觸及脈搏。
稍許黃亢緊皺的眉頭,總算舒展了一些。
“還好,沒下死手,都讓開!”
黃亢轟開圍觀衆人,隨即盤腿而坐,以拳化掌,連續數掌拍打在簫秦的後背上。
轉瞬間,簫秦接連又吐出幾口鮮血。
隨後這才總算能喘上口氣,大口大口的喘氣。
“梅縣丞,替我看好簫秦!”黃亢起身,陰沉着臉,一步步走向青雲道長那邊。
前面是手持偃月刀,一副煞神模樣的白松阻攔,後有帶着殺意而來的黃亢。
青雲道長心裏咯噔一下,但仍死死的擋在大缸面前。
“黃統領,貧道方纔已經說了,不知蕭大人何故要親身阻止我等作法,因而才被瘟邪反噬。”
“貧道不與追究便罷,黃統領此番又是何故?”
“妖道!”黃亢憤然:“你欺的了他人,怎瞞得過我黃亢!”
“放下那口大缸,滾!”
“黃亢!你這擺明了是過不去了!”青雲道長冷喝:“你敢與我東道教公然作對?”
黃亢冷笑:“呵!我便念在爾等未對簫秦下死手的份上,不與你們計較生死。”
“倘若簫秦出了意外,老子管你什麼東道教西道教,你們這些妖道今日全都得死在這裏!”
“我再說最後一遍,放下身後大缸,滾!”
“好你個黃亢!”青雲道長喝道:“別以爲你是京都衛大統領,貧道便會怕了你!”
“他可不再是什麼京都衛大統領,如今只是一介流放囚犯!”
衆人尋着聲音回頭望去。
只見一頂官轎穩穩地落在了一旁,從官轎中走出一人。
他人未必第一時間能認出,而梅縣丞卻趕緊跪拜了下去。
“下官不知道知府大人駕道……”
“梅木林!你好大的膽子!”姚啓動厲聲喝道:“簫秦和黃亢皆爲流放之犯,你這八品縣丞怎敢與囚犯同流合污!”
“啊?”梅縣丞傻眼了,半天沒反應過來。
“念!”姚啓年揮手,接着一手下拿着通告,當衆宣讀了起來。
所有人都傻眼了。
最傻眼的當然還數梅縣丞。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這……
“可,可是知府大人……”梅縣丞還不死心:“蕭大……不,簫秦和黃亢二人並未身着囚衣。”
“而且此二人來我厝縣時,自稱是從上面下來,專爲瘟疫一事,難道……”
“馬川,馬先鋒,你來解釋解釋吧。”姚啓年揮手。
讓人意想不到的是,馬川居然從身後站了出來。
在簫秦的怒目緊盯下,他明顯不安,刻意迴避着對方的眼神。
“梅縣丞以及諸位鄉親,知府大人並未說錯,簫秦以及黃亢等人皆是朝廷新發的流放囚犯。”
“而我便是此次負責押運的先鋒官,馬川。”
“至於他二人未着囚衣,實乃因瘟疫之特殊原因,至於爲何編造身份,本先鋒便不知情了。”
“好……好你個馬……馬川……”簫秦氣的差點又一口老血吐出。
他之前就覺得馬川自從去了一趟湖州府衙,回來就怪怪的。
原來此人竟是一個表裏不一的十足小人。
關鍵時刻,沒說讓他幫一把,但不至於死踩一腳。
如今囚犯身份暴露,黃亢失去了京都衛大統領的震懾,接下來的局面就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