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矟子沉聲:“不必多問,讓兄弟們都抓緊點。”
“唉,咱玉公主也挺不容易的,那麼好的人,怎麼就攤上秦胄那樣的爹。”
“誰說不是呢,聽說秦胄,也就是旂秦帝還要把玉公主,嫁給一個叫簫秦的人。”
“那肯定不能!天底下能配得上玉公主的,只有咱的首領矟子!”
“你們幾個是不是很閒!”矟子皺眉:“去後面扶老人孩子去!還不快去!”
天下爲公,這是黑矟數百年前創立已來,從未改變過的信仰。
這天下雖早已被羣雄割據,爭來打去幾百年沒消停。
但黎民百姓卻是無辜的。
他們根本不在意今天是誰做了皇帝,國號又改成什麼拗口的名字。
他們只想通過自己勞作不至於餓肚子。
矟子從不覺得自己是聖人,他只是歷代矟子中,最爲平凡的那一個。
所作的一切,也是遵循着信仰。
至於玉公主……
那是可望不可及,可及又不忍褻瀆的存在。
自己又怎能配上那麼完美的她。
至於簫秦,矟子正在等考察後的回饋。
正在熟睡中的簫秦,忽然打了一個驚天泣鬼的噴嚏。
愣是被打醒了。
揉了揉發紅的鼻子,罵了句,真是活見鬼了。
做夢夢到有個大漢在罵他,結果夢外面打起了噴嚏。
不是活見鬼是什麼。
又揉了揉模糊的眼睛。
擡頭一望,頓時哭笑不得。
因爲有人正站在他面前沒多遠,被直接噴了一臉。
整個人此時呈現石化狀態。
污穢耷拉在額頭上,像一條最毒的蛇。
“那個,依雲小仙女,對不住啊,真不是故意的,來,哥哥給你擦一擦。”
依雲人還是傻的,她已經來到簫秦面前很久了。
搬了張凳子,拄着腦袋,一直望着熟睡中的簫秦,不知道多久了。
他醒來時候,就是一隻面目猙獰的魔鬼。
可睡着的時候,真的挺好看的,越看越好看。
可是!
忽然!
原本睡得好好的簫秦,就跟詐屍了一樣,伴隨着一聲巨大的噴嚏聲,直挺挺的坐在她面前。
然後她還察覺到自己臉上似乎沾了什麼東西。
很不對勁。
剛準備拿出手帕擦,簫秦忽然睜開了眼。
瞪大了眼,就盯着她。
一瞬間,依雲腦子徹底當機,腦瓜子嗡嗡的。
手腳也不聽使喚了。
可她明明只是偷偷望着附馬爺睡覺。
爲什麼忽然就變成這樣了。
跑,還是不跑。
還來得及麼?
就這樣,她感覺自己已經不屬於自己,直到對方直接用袖子,在她臉上仔細擦拭着。
然後輕輕的摟過她,抱着她的肩膀,輕輕拍打着:“意外,純屬意外,咱依雲是嚇大的,肯定不慌的,對吧,咱不慌……”
依雲這纔回過神,就跟夢遊剛醒。
瞬間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用力推開了簫秦。
羞愧的想哭都哭不出來。
“你,你……你能……能不能不要再欺負我……我了……”
還是哭了,至少是帶着哭腔。
反而把簫秦給搞懵了。
“爲……爲什麼,你這麼討厭……”
“奴……奴婢又……又沒惹……惹你……”
“你……你……你……”
已經泣不成聲了。
“怎麼個情況?”簫秦皺眉:“依雲咱先不哭,剛纔真的是個意外,我不是故意要朝你臉上噴口水的……”
“我就是噴秦還玉,噴咱皇帝一臉,也捨不得這麼對你呀。”
“媽呀,這事整的還挺嚴重的。”
簫秦也急了。
朝人姑娘臉上噴一臉口水,擱在前世,就算是親女朋友,也要氣的當場分手吧。
“蕭……簫秦,我,我恨你!”
依雲說完,扭着頭就跑了。
又跑了。
你說說這叫啥子事。
公主府坐地十幾畝,大大小小房間加起來上百間。
簫秦剛追到門口,人已經不見了。
完犢子。
打個噴嚏,把女朋友給打沒了。
這事跟誰說理去?
依雲在此奪回了之前藏的櫃子裏。
埋着頭不敢哭出聲。
她傷心極了。
可又不知道爲什麼傷心。
反正就是想哭。
自己會不會就要死了。
已經病的這麼嚴重了。
簫秦做夢也想不到的是,依雲哭根本就跟被噴一臉毫無關係。
很顯然他抓錯了重點。
讓他百感交集的是。
剛剛做夢真的夢到依雲了,不過是換成了另一個時空,然後穿着現代人的衣服,成了她的女朋友。
然後畫面一轉,一個開着法拉利,長得和王屹一摸一樣的富二代,攬着依雲的小腰上了豪車。
上車前依雲對窮追不捨的簫秦說:“簫秦,你覺得你配和我在一起麼,也不照照鏡子,窮逼不配有愛情。”
然後富二代王屹瀟灑的甩出一落鈔票:“撿着吧,就當給你這廢物的一點安慰。”
“可不就是廢物,快三十歲的人了,要車沒車,要房沒房,我當初真是瞎了眼了。”
“廢物!”
然後簫秦就被罵醒了。
就打了個驚天泣鬼的噴嚏。
那夢又真實,又狗血。
跟簫秦以前看過的一本都市爽文情節,不能說是一摸一樣。
自己能跟依雲解釋清楚麼?
還是算了吧。
狗日的王屹,老子正在想辦法救你。
你他媽的敢在夢裏挖老子牆角,還罵老子是廢物!
簫秦猛然起身,外套都來不及套。
守在門外的黃亢疑惑:“你要去哪兒!”
“老子要去錘人,別廢話,你去不去!”
“我想看你被錘,當然得去!”
京兆府,天字牢房,王屹整蜷縮在一堆稻草裏,看似睡熟。
其實睜着眼,一動不動。
他已經這樣快兩天了。
要不是獄卒檢查過,還以爲這小子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