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爲師最先聽聞這個消息時同樣不信，但是他乾脆當着陛下和國公二人面前去說，你認爲這些人更加懂，還是你我更加懂？”
“這……”
一下子，方孝孺全身都愣住了。
最後他魂不守舍的開口說：“但是如何會呢，他明顯不過是個少年，此等周全國策之中可見老成，怎麼會是他那副樣子？他爲何！”
現在方孝孺已經被驚的有點語無倫次了。
宋濂只是可惜的看向方孝孺繼續開口：ъ
“說出這些事情是期待你清楚一山還比一山高的真理。”
“朱波雖然確實是這般少年，卻和他是天授之才並不衝突。”
“他所擁有的才華可以少說並非我等凡才可以比的，不說你，即使是國公他們在他面前也不得不服輸。”
“因此你輸給他也算不上丟臉。”
“你也用不着如此意志消沉，留在朱波的身旁且不一定並非好事。”
“這話如何說？”
方孝孺聽到此話，表情有點發愣，擡眼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師宋濂。
他之前可是名冠大名的才子，又是翰林魁首，如今變成了個教書先生，哪裏還有任何機會？”
“哈哈，朱波的才華乃是爲師都無法相比的，日後你跟在朱波的身邊也許可以學些東西。”
“以他那種才學，如果你可以學會一些便已經很不錯了。”
“反而比現在這樣跟着爲師身旁慢慢熬出頭要好，莫非不算件好事麼？”
“先生，您又何須如此自貶，那如何會……”
此時反倒是方孝孺感到了不自在，又開始寬慰宋濂。
宋濂摸了摸自己的鬍子唏噓一笑，頗爲感嘆：
“好了好了，爲師究竟有多少斤兩我心裏有數，爲師比不上朱波這種資質所靠也不過是一個‘勤’字罷了，才能俗世中能夠算上出衆。”
“但是和朱波相比，其中的差距無法斗量啊。”
“其他暫且不論，即使是我們之前所用的句讀之法一樣是出自朱波之手。”
“之所以告知你這些只不過是期待你清楚，輸給朱波並無關係，你可以和他比試原本就已證實了你超脫於世的學識，因此不必如此消沉，今後需要更加向學纔行，瞭解了麼？”
“……學生慚愧，今日若無先生提示，學生只怕真的就這麼消沉下去了。”
方孝孺聽聞這些事情同樣滿臉羞愧低頭。
雖然他的心裏還是認爲聽到的一切實在有些不真實。
然而根據宋濂那些話，朱波纔是真正的百年難遇之天才。
往後自然會成爲傳奇人物。
那也剛好就是自己畢生所求啊。
此時卻被小自己幾歲的朱波做到了……
而且有可能的是自己和他此戰說不定也可以跟着傳於後世。
說不定自己也可以因此後世留名。
宋濂見到愛徒覺醒以後，同樣是高興的微微頷首，隨即忍不住囑咐道：
“不過朱波的地位的確也仍然需保密纔是，那是陛下親自下令要求的。”
“今日你我所言萬不能夠說出去，否則一旦讓陛下了解後，便是殺頭的大罪！”
言盡於此，宋濂臉上的表情同樣認真起來。
方孝孺同樣是臉色一正，趕緊回道：“學生明白。”
這件事他一點都不疑心。
此時瞭解到朱波所做出來的功績，再想想今日朱元璋對於朱波此人的態度，方孝孺就已經完全懂了。
朱波對於朱元璋而言究竟有多大的分量，說句實在的，恐怕已經勝過不少皇子。所以所有關於朱波之事估計都會讓皇帝格外關切。
如果這信息泄展示出去，自己纔是真的犯了大事！
念及於此，他立即思考着今日所見所聞，更加感覺自己實在是太過執着和朱波爭辯論，卻處處沒有細想朱波當時說出來的許多觀點。
像是商人出海，同樣是個可試的國策啊！
並且瞧着朱元璋的模樣此時絕對是想根據朱波說的來做。念及於此，他趕緊和宋濂開口：“先生，這麼說，今日朱波似乎又提了一有用的國策……”
“是麼，不妨說與我聽聽？”
宋濂也是相當驚奇。
朱波每回說出來的這些國策,全都可以攪得前朝風雨不斷，而且動不動就是動搖國本的主意，上回就廢了胡惟庸，了結丞相一職。
這回所說國策不清楚又得要有怎樣的大動作？
方孝孺略仔細思考以後便開口說：“主要是和商賈有關的……還準備叫陛下做買賣，詳細而言是……”
隨後方孝孺便仔細覆盤，將朱波提出的觀點盡數複述出來。
一旁宋濂越聽越覺得精神，眼睛也更加亮了，聽見這些之後他們又辯論問題的本質，不禁猛地拍桌而起，露出狂喜。
“很好啊，確實是大才，這回你算是去對了！如果操作得當，日後你若是可以加入國策之中，必然能遭受陛下器重啊！”
“徒兒還可以受到陛下啓用麼？”
方孝孺強顏歡笑的反問。
今日他已經明白，自己這接連的作死把朱元璋徹底得罪了。
朱元璋可以忘了他不施予更多的處罰便已然是件好事了。
還想受到皇帝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