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瑞說,我的力量是消耗着我的精魄而產生的,終有一天會迷失自己被魔障所控,看來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的頭一陣暈眩,不知是因爲血流的多了,還是因爲鬼谷子的話。
“沙漠之君給了我壓制副作用的藥,不知能撐到何時。”
“我看看。”鬼谷子說。
我把那個瓶子遞給了他,他接過來打開聞了聞,然後眼神一凜,擡手摸着我的頭,良久他嘆了口氣:“這不是壓制副作用的藥,這是維穩封印的藥,有人想接着你的心魔解開你的封印。”
我猛然想起前天暈倒時的景象,鬼谷子說:“因爲龍舌蘭,你體內多了一個心魔,有心人會借這個來衝破封印,小姐,我看封印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
“呵,龍舌蘭的副作用會讓我迷失心智,那麼這個所謂封印要是解開了會如何”現在算是內憂外患嗎
“如果封印解開了,你同爺就是恆古不變的仇人,你們再無可能。”鬼谷子低下頭幽幽的說。
眼淚在我眼底轉動,卻始終沒有落下,我哽聲問:“真的”
“是,這也是爲何我一直在維護你的封印的原因。”
“恆古不變的仇人現在難道不是嗎”我笑着流下淚來。
“如果是,你爲何舍自己去救他”
“其實我並不是第一次死在他手中了對不對”我緩緩擡起手,血順着手腕轉了一圈兒滴在他脣瓣上。
“你去過地府,見過三生石,有些事就算封印住了,你也還是看見了吧。”
“鬼谷子請你出去吧,我現在想單獨和他待一會兒。”我輕淺的說。
“我先給你止血吧,再流下去,就算你內力深厚也會傷到五臟六腑的。”
我沒有說話,鬼谷子嘆了口氣過來幫我包紮傷口,居然感覺不到疼,是心麻木了嗎
“你的血在爺體內融合後,他隨時都可能醒來,你決定了要留下來了嗎”
“我會在他醒來之前離開的。”我淡淡的說。
“唉,這藥你還是時常喫着吧,儘量不要過多的醉心力量,我爲你放出不少龍舌蘭的血,副作用應該會減輕很多,最重要的是別讓心魔再控制你。”
“我知道了。”
鬼谷子又看了我一眼,搖着頭走了出去,我擡起受傷的那隻手摸着他的臉:“爲什麼,和你在一起就那麼難,如果你想,我們之間便沒有阻礙,可惜,你不想,有時真的很想挖開你的心看一看,到底裏面有沒有我,今天我給你喂血,救了你,那一刀算是抵了,你仍是欠我,就一直欠着吧。”
“你若殺我,我不還手便是了。”尉遲蒼漠忽然開口,我嚇了一跳,瞬間跳開,但他又沒了反應,想來只是囈語罷了,我嘆了口氣,會囈語表示有力氣了,看來我的血的確對他很有用,既然他不會死了,那我也可以走了。
“小小別走”又是一聲軟綿綿的囈語,但我的眼淚忍住了,轉身躍出窗去,我前腳剛走,尉遲蒼漠的眼睛就睜開了,雖然不是十分有神,但卻是一點都迷糊
“鬼谷子”
“爺”
“去找解龍舌蘭副作用的藥,要快。”<b r >
“是”
“還有,去鬼門下委託,殺掉公孫錐。”
“爺,屬下不懂”
“你無需懂,去做就是了。”
“是”
“門主,您回來了”紅兒見我有些失魂落魄的走進來,忙迎了出來。
“恩,我很累,沒事別來打擾我。”失血過多,加上煩心,我只覺得體力都透支了,就想倒牀上好好睡一覺再說。
“門主,紅兒也不想煩您,但是那個殺手,一天都沒回來了。”紅兒焦急的說。
“哪個殺手”我不耐煩的問,現在我根本沒心情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
“寫了很多奇怪符號,門主您懷疑他有外心的那個殺手。”紅兒低低的說,我一頓:“是他啊,他出任務去了”
“並未有他接任務的記錄。”
“派人去找,不行叫魅也去,鬼門殺手無故失蹤,那該是大事,先不要伸張,萬一他只是有事耽擱了,回來晚了,那便打草驚蛇了。”
“是,門主。”
“退下吧,沒有叫你們別來打擾我。”
我拖着沉重的身子回到屋裏,倒在牀上就不想動了,甚至什麼都不願想。
“你怕了”可惜心魔總是不肯放過我,又開始活動了。
“算我求你了,給我睡個覺吧。”
“你以爲你能安心睡嗎我告訴你,不是我自己出來的,是你將我喚出來的。”
“好吧好吧,你說什麼是什麼。”我含含糊糊的說,眼皮都黏在一起了。
“你不敢愛了,你怕受傷對不對”心魔的話句句都戳中要害,傷得我體無完膚,我閉着眼卻是一言不發。
“別裝睡了,你睡沒睡着,我比你清楚,你怕封印一解除,強烈的恨意會讓你瘋狂,是與不是”
“是。”我終於受不了了,一下子坐起來:“我是怕了,那又怎樣只要遠離他,我就不會再這樣痛苦了。”
“那些義無反顧的愛呢永遠的信任呢你全部都丟掉了嗎”心魔一字一句,我抱着被子呆呆的坐着。
“還要我怎樣我甚至割了血喂他,他殺我,我卻還救他,這樣還不夠嗎”
我失神的喃喃,手腕的傷口終究還是痛了,一跳一跳的,讓我心煩意亂,心魔卻不再說話,她總是這樣點到即止,戳痛了我,卻又跑開,好像在戲耍我一般讓我十分煩躁。
我又躺了下去,可是卻再也睡不着了,就這樣睜着眼到天明。
“門主,橙兒做了些補血的湯藥給您。”這時紅兒在門口說。
“進來。”我懶懶的吩咐,紅兒端着碗走進來,我微微皺眉:“你爲何知道我需要補血”
“您昨天滿身是血的回來,嘴脣煞白,肯定是哪受了傷,您不願意多說,我們便不問,只准備好這湯藥給您服用。”
“知道了。”我接過藥喝了一口。
“今早有一個尉遲府的委託,您要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