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說的事,總比親臨現場來的更有震撼力,喜歡看熱鬧是人的天性,姑娘們也不例外。
“看樣子,傳言是真的,那千金是在搶別人的相公。”
“是啊,可不是嗎?輕紗覆面,也知道丟人吧,那還不趕緊在家裏待着,跑出來做什麼妖?”
“這對夫妻看起來好般配,衝着這小娘子嘴甜,東西好,我們就會光顧。”
這些議論聲,悉數的落進石曉靜的耳朵裏,她面如止水,但袖中緊握的拳頭,泄露了她此刻的憤怒。
原本是想借此奚落張蔓兒幾句,可沒想到薛川也在場。
這個男人在幹出這麼驚天動地的事,還敢在鎮上出現,當真是一點都不忌憚石府的威望。
很好,這不過是剛開始而已,先讓他們得意幾天,她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你們誤會了,是我管教丫鬟無方,讓大家見笑了。”石曉靜三兩撥千斤的,就很輕鬆的將自身給撇開了。
這是小丫鬟忠心護主,才導致的出言不遜,跟她這個當主子的沒有關係。
秋雨會意,瞪着張蔓兒跟薛川一眼,配合着石曉靜說的話道:“我家小姐性子好,不計較,這我可忍不了。別仗着人多就能欺負人,凡事都要講個道理。”
小丫鬟氣吼吼的,當真是將一個忠僕形象表現的淋漓盡致。
石曉靜輕咳一聲道:“秋雨,退到一邊去,不得無禮。”
姿態落落大方,語氣不急不緩,石府千金就是有這種魅力,只要儀態大方,淺笑盈盈,那雙會說話的眼睛,就像會蠱惑衆人一般。
剛還罵她的人,這一刻都停止了叫罵,臉上都帶着不同程度的訕笑。
瞧人家的儀態多好,再對比自己的,有沒有教養,一對比就知。
撇開了薛川不說,只要不在薛川身上較勁的石曉靜,她散發的迷人弧度,是優美的。
那種氣度跟優雅是一般千金都自嘆不如的。
張蔓兒心想,她若是沒有愛錯人,一直都這樣飄渺如仙,精緻大方多好。
愛情使人美麗,開出嬌豔的花朵,讓你每一天都生活在陽光雨露,但是愛上了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那就是給自己銬上了一副枷鎖。
久而久之,當這種瘋狂的愛,得不到迴應,就會讓人變得扭曲,不可理喻。
石曉靜的狀態不就是如此,讓人覺得可悲又可嘆。
“石小姐,果然寬宏大量,我若是再提這事也算是我小雞肚腸。那,之前的事,就一筆勾銷,我們各自安好。”張蔓兒說這話時,接着櫃檯的高度,柔軟細嫩的小手,緊緊握着薛川的大手。
像是在安撫他的火氣,也示意他稍安勿躁。
薛川並沒有生氣,心中並未起什麼波瀾,他只是想單一的維護張蔓兒,怕她喫虧。
石曉靜在他眼裏,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連主宰他情緒的資格都沒有。
石曉靜淺笑嫣然,隔着面紗都能看到燦爛的笑意,聲音更是好聽的如黃鶯出谷:“這些東西看起來都不錯,給我都來一盒。”
她岔開了話題,如玉般的手指撥弄着櫃檯上的東西,就跟一些普通的客人沒什麼區別。
伸手不打笑臉人,張蔓兒咬着脣瓣不語,暗暗喫驚她的臉皮厚度。
倒是低估了她,原以爲她是來找事的,不達目的決不擺休,可人家現在擺出一副得當的姿態,張蔓兒倒是不好發作了。
只得按她說的,將她要的東西,全都裝起來,態度有禮道:“好的,姑娘,請問還需要其他的嗎?”
演戲她也會,別人落落大方,她也不能小家子氣。
石曉靜搖搖頭:“就這些。”
示意秋雨去付錢,等秋雨拿着到手裏的東西后,石曉靜什麼話都沒說,美麗的大眼,快速的在張蔓兒平靜臉上掠過,嘴角揚起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低調的搭着丫鬟的手,儀態萬千的消失在所有人的視線當中。
被她的美麗大方,良好的儀態給折服,很多姑娘小聲的交頭接耳。
“這石小姐跟傳言不一樣啊,真的好美,光看那一雙眸子就能勾魂攝魄。”
“是啊,當初那男人在成親當日逃婚,給了她這麼大的一個難堪,她都能忍,要是我,看到那男人,一定會狠狠的甩一巴掌。”那姑娘小聲的說着,還時不時的瞅了薛川一眼。
楊可心離她們近,聽到這話就不免的氣惱了:“你們胡說八道什麼,你們知道真相嗎?若是有一天你們的男人被人惦記着,你也能這副好姿態嗎?”
就是見不得別人說張蔓兒不好,楊可心立馬就護上了。
那兩姑娘原本就待字閨中,哪來什麼男人,聽到她這番露骨的話,面色羞憤的離去:“走走走,不買了,什麼人,真是沒有教養。”
這一個兩個姑娘帶頭離開了鋪子,就會有接二連三的姑娘出去。
在見識了石曉靜的氣度後,這些姑娘們,都不免嘆息薛川的眼瞎,放着那麼好的姑娘不要,一定是腦子進水了。
鋪子裏的人,一下子就走光了,備顯得冷清,還一股怪異的氣氛在流淌。
目睹這一幕的張蔓兒抽了抽嘴角,這石曉靜當真是好手段,不用一兵一卒,就將她的開門大吉,攪合成這個樣子。
想起她臨走時的那一抹驚鴻一瞥,張蔓兒眉心突突的跳,總覺得那雙美麗的眸子裏,蘊藏着陰謀算計。
薛川更是看出了名堂,眼神變得凝重而深邃,附在張蔓兒耳邊小聲道;“這個石曉靜一肚子壞水,怕是她要對這個鋪子下手,咱們一定要小心。”
石曉靜本身沒什麼問題,奈何她的性格有一抹強勢,她可以全心全意的愛上一個人,傾盡所有的想要給對方最好的。
她付出那麼多,想要獲得等同的愛,可以說被石曉靜愛上的男人是幸福的,但同時也是不幸的。
她可以爲了愛攻於心計,不惜犧牲別人的幸福,以得到自我的佔有。
這種愛極度的自私,會讓不愛她的男人,喘不過氣來。
若是少了這種極端,她依舊是那個儀態萬千,絕對風華的石小姐。
她就是這麼一個矛盾的存在體,讓人感覺到了忌憚跟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