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心,你看到了嗎?這新房被薛陽佈置的真好看。”
聽到這清脆的聲音,楊可心歡喜的掀開紅蓋上,對上一張熟悉的笑臉,出現在她面前的有好幾盤糕點。
她也是餓了,不客氣的拿起來,吃了好幾塊,這纔拿起帕子擦了擦嘴道;“蔓兒姐。”
兩人還來不及說話,就見喜房的門被人推開了,進來的是薛雪跟李春香。
“呦,這新娘子不就是在鎮上擺賣胭脂的小狐狸精嗎?”李春香的大嗓門,一看見屋裏的人,就嚎叫了起來。
被她這麼一吼,楊可心臉色一僵,這當初慫恿着王翠砸攤位的女人,是薛陽的二嫂。
聽張蔓兒說過,是個難纏的主,今日一看,果然。
爲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楊可心選擇悶不吭聲。
張蔓兒直起身子,斜了一眼:“二嫂真是客氣了,百忙之中還過來望望,若是來送祝福的,那歡迎之至,若是來找事的,還請你立馬滾。”
懷有身孕了不得了,不過才幾天的光景,李春香的脾氣見漲,見誰咬誰的狀態。
李春香不是來歡迎的,是來找事的,但這心中的想法被張蔓兒戳着出來,面上不肯承認。
原本刻薄的臉,立馬變成了柔和的微風,顛着笑道:“老三媳婦,瞧你這話說的,大家都是妯娌,自然是來歡迎的,誰會在大喜的日子找事啊?”
她是那麼不開眼的人嗎?來日方長,日後有的是機會,當然這話可不能當着張蔓兒的面說。
她是來探探口風的,一來看看這新娘子好不好相處,二來探探新娘子嫁妝的虛實。
薛雪怕李春香找事,忙道:“二嫂,外面不是忙的很嗎?我來是爲了看四嫂,你跟過來做什麼?”
李春香被這話噎了一下,瞪了薛雪一眼後,見她沒吭聲後,這才衝着楊可心笑了笑,順便就打量了一下她。
在這身火紅嫁衣的映襯下,比第一次見她時驚豔了不少,瞧瞧這張小臉,那眉毛,那脣瓣,畫的多精緻呢?
一看就是個不安分的姑娘,這跟張蔓兒那麼親近,八成又是一隻狐狸精。
這長相,一看就不得婆婆喜歡,這樣子,李春香是放下了,她在薛家大媳婦的位置,是沒有人能撼動的。
氣氛有些冷場,薛雪摸着那柔滑的嫁衣,看着那些精美的花紋,不由的嘆道:“四嫂,你這嫁衣好漂亮,上面的繡的花紋好精緻,這是在鎮上哪家鋪子買的?”
聽到小姑子這麼一說,楊可心倒覺得她應該是個好相處的人,嫣然一笑道:“薛陽說他有個如花似玉的妹妹,今日一見,果然不假,怎麼小姑是有心上人嗎?若是想要做嫁衣,到時候買好布料,我可以代勞縫製。”
薛雪一聽這話,臉色瞬間一沉,摸着那花紋的手縮了回來:“四嫂,你太厲害了,這嫁衣原來是你自個縫製的。”
若她還能嫁一個好人家,那嫁衣願讓四嫂代勞,可惜……
眼看這新媳婦跟小姑子打成一片,李春香不免有些着急:“只有窮人家的閨女,才需要自己縫製嫁衣呢?”
有錢人家都是量身定做的,哪需要親自動手?
她刻意強調了這個窮字,就見楊可心臉色瞬間變了顏色。
“二嫂,你再說一遍?”
李春香梗着脖子道:“這可是你讓我再說一遍的,我說楊家人,窮酸。”
“二嫂。”楊可心委委屈屈的叫出聲,就見薛雪拉着她的手,輕拍着安慰,衝着李春香道:“二嫂,今個是四哥的好日子,你少說一句。”
張蔓兒心裏在想,還好楊可心之前沒來過薛家,這若是見識到這極品的二嫂,跟勢利婆婆,說不定就不願嫁過來了。
之前,就有給楊可心說過,只不過那姑娘一顆心落在薛陽身上,只想快點嫁過來,這親眼見識跟傳聞的威力還是不同的。
“二嫂,說楊家窮,這就可笑了,不說別的,就說這嫁衣,就比一般人家用的料子好上太多。倒是你,今個穿的寒磣,八成是你壓箱底的寶吧,就這樣子,你還敢在這裏晃,我若是你,就乖乖躲在竈房裏,都不敢出來的。”
“你……”這個張蔓兒伶牙俐齒,死的都能說成活的,更是拿一般姑娘家的嫁衣說事,直接噎的她吞不下這口氣。
莊戶人家,能用什麼好料子做嫁衣?看張蔓兒說的那麼硬氣,她瞬間來了主意。
對了,可以去看看新娘子的嫁妝,看豐不豐厚。
李春香輕哼了一聲,瞅了兩人一眼,就跺腳離去。
她氣勢洶洶的去了堂屋,就瞧見田氏在翻箱子了。
她湊過去,從背後輕拍了一下田氏,喚道:“婆婆。”
嚇得田氏立馬收回了手,按住怦怦直跳的心口處,罵道:“要死了,春香,你喊什麼喊,差點嚇到我了。”
這三個媳婦裏,能跟田氏心有靈犀的怕是隻有李春香了。
她自然是感受到了這種特殊,咧嘴着笑:“婆婆,是不是也想看看這嫁妝,那我打開給你看看?”
若是外人說起來,她可以說是婆婆想看的,這樣就不會把自己供出去了。
見李春香這般問,田氏左看右看,見堂屋裏沒人就輕點了頭,待李春香將這些箱子一一掀開時,婆媳兩人看到這嫁妝,都瞪大了眼珠子。
有兩大箱子都是楊可心的衣服,分別是四季衣裳。
還有箱子放了一些奇奇怪怪,說不上來的東西。
另外兩個箱子放有幾牀新棉被,一箱洗衣盆,臉盤之類的。
期待了半天,就這些破東西,剛聽村民們議論,還以爲這嫁妝有多豐厚呢?這一下反差太多,田氏哪裏接受的了。
李春香先跳着腳叫起來:“呦,六個箱子,我當真以爲有多好的嫁妝,原來是裝裝樣子,給外人看的。窮落戶就是窮落戶,剛說她還不肯承認。”
田氏的臉一陣青白交錯,眼前突然就幻想了王家招上門女婿,那搞的排場,熱熱鬧鬧,嫁妝也豐厚,這麼一對比,簡直不是一個調調。
越想越後悔,這失去了一個有錢的兒媳婦,換來這麼一個窮落戶,捶胸頓足氣的她臉都要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