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太重了,她很想再次開口提醒,又怕引起他的反感,氣氛就這麼沉默着,糾結着,僵持着
好一會,他才動了動,高大的身軀重新落回沙發上,雙腿交疊,露出黑色的襪沿,和小腿上過重的腿毛,這個男人就是這樣,隨隨便便的一舉一動,就能透出無限的男性魅力,她原以爲他坐下了,他身上那給人強大的壓迫感也就會隨之消失,可實際上卻是,他身上的壓迫感,並沒有因爲他的坐下,而有絲毫的減弱,反而更令她喘不過氣來。
很缺錢嗎需要的話,錢我有的是,何必去賣
爲了錢,她確實走了一條不該走的路,可即便這樣,她也想在他面前保留住最後的那絲自尊,是的,說的明白點,就是,她可以允許這世界上的任何人瞧不起她,看輕她,可唯獨他不行,就算和他有緣無分,她卻總是自私的想將自己曾經最美好的那面留在他的腦海裏,在未來的某一天他想起她的時候,除了明媚的笑,再無其他。
本以爲他貴人事忙,又時隔了那麼久,不會記得她在酒吧的代號,可怕什麼來什麼,她終於還是高估了自己的幸運,低估了他的記憶力。
葉總,現在是上班時間,如果被張經理知道我和客人單獨聊天,而耽誤了售酒,是要被處分的,我看你的手也沒什麼大礙,就不繼續打擾你和秦總他們的應酬了,我會告訴經理,讓他派別的優秀的售酒員過來的。
這段話其實還有兩個字沒有說出口,就是再見,可今晚過後,即便再見,他們之間也只不過是最普通的那種陌生人,見了面,也許會一笑而過,也許乾脆會視而不見。
她心裏其實也清楚的明白,過了今晚,身體上的骯髒註定了她再也不是那個完整的愛着他的喬煙,也配不上再愛他,而在他的眼裏,她也只不過是個墮落到出賣身體的妓-女,前塵往事,會隨着時間煙消雲散。
葉東行慵懶的靠在那,如刀削般的臉上露出一抹嘲諷至極的笑,晚上九點不是要去賺二百萬嗎那不是在上班時間不會耽誤售酒喬小姐,你從哪裏學來的這種雙重標準,喜歡錢的女人我見多了,像你這麼遮遮掩掩,硬是裝出清高的,還真是少見,活了快三十歲,你真的讓我有一種開了眼界的感覺。
他們明明從來沒有開始過,可他此刻說出的話,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對她的一種控訴,就像是他們曾恩愛的在一起多年,卻因爲某種原因感情破裂,分開時,彼此不可避免的說些生氣的重話,好讓自己的心裏舒服些。
之前心裏一直不踏實,生怕哪一個字哪一句話,讓他聽出什麼端倪,可此刻,她經歷過了那種擔心和懼怕後,內心卻是一片可怕的平靜,就好像心死了一樣,因爲只有心死了,纔會這麼心平氣和。
我先出去了。不想在留下來去聽他尖酸刻薄的話,好聚好散,她總要在回憶中留下他的美好,而不是傷害。
她轉身往出走,腳傷讓她的腳步變得很慢,雖然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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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堅定,就在她的手已經碰觸到包房門把手的時候,一股巨大的男性力量就從手腕間傳了過來,一陣天旋地轉,她整個人轉過來,背脊狠狠的摔向門板,那股巨大的衝擊力,幾乎將她的背脊摔得散架。
那是一種錐心刺骨的疼痛,傳來的那瞬間,令她的眼眶頓時紅腫成了一片,她隔着淚幕看向他,他的臉上清清楚楚的寫着霸道的憤怒,與他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大相徑庭,說實話,這樣的他,讓她有些害怕。
喬煙,我現在真的有一股衝動,想要掐死你。
他的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和濃烈的菸酒味,兩人靠的極近,因此他身上的味道很容易就傳到了她的鼻翼裏,因爲害怕,她伸出手,在他的胸膛上推拒着,希望他可以退後一些,讓她可以好好的喘息,可他太重了,就算她用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撼動他的腳步半分。
葉東行,你清醒清醒,我是喬煙,不是紀娜。
當他親口說出可以和她試一試的時候,她的內心不是不激動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衝出口說聲好,我答應你,可這句話,她終究沒有說出口。
她承認,在感情上,她有她的堅持和驕傲,她需要的是一份平等的愛情,而這份平等的愛情中,兩情相悅是基礎,她不是他心裏的那個人,在一起後,只會變成他的附屬品,如果再有了錢財上的牽扯,就會變成對他錢財上的依附,長此以往下去,那麼他們最後的結局會演變成什麼樣,她根本都不敢想象。
不是都說最好的愛情,其實是放手嗎她選擇放手,讓他可以飛的更高更遠。
就這樣僵持了幾秒種後,他撐在她頭顱兩側的鐵臂慢慢的從門板滑下來,鬆開了對她的包圍,喬煙笑着說,謝謝。
她轉身開門,這次順利的離開了包房,臉上不斷的傳來溼漉的觸感,她擡手一摸,原來她早已淚流滿面。
走出包房後,她放在上衣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是張蕊打來的,她接起來,張蕊漫不經心的聲音就從無線電波的那頭傳了過來,安迪,還有半個小時,你先去新月酒店準備着,他一會就會趕過去了。
當這種事情馬上要變成事實的時候,她忍不住的緊張和害怕,好像整個身體的血流在逆轉,瞬間手腳四肢就變得冰涼一片,可事已至此,顯然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了,她此刻能做的,只有硬着頭皮朝前走。
她找到張經理,先說了自己身體不舒服需要請假,在他准許後,纔將葉東行應酬的包房裏的情況和張經理反應出來,張經理看了她一眼,一副你不早說的樣子,隨後,迅速就派出了一名優秀的售酒員過去,一切都安排妥當,她放心的換了衣服,下了班。
今晚的雲城格外寒冷,冷風拍打在臉上,就如刀割一般,她將步調放的很慢,一是腳上有傷,二是她希望時間慢些,讓她可以晚一點面對骯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