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她的阿琛,她的阿琛喜歡喫辣,她的阿琛會嫉妒,不會讓別人抱她。而他,是文武狀元,沈家的驕傲沈慕琛。
“兩位慢用,我不打擾了。”蘇安然笑着告辭,轉身,上樓,沒人看到她臉上的落寞。
沈慕琛望着她蕭索落寞的背影,英挺的眉毛微微一皺,漆黑如墨的眼睛像大海一般深沉。
蘇安然回到房間,看到秦陌言坐在桌旁等她,他臉色暗沉似水,看起來氣得不輕。
她抿了抿脣,坐到他身邊,輕聲道,“那個,抱歉,那一刻真的對我很重要”
秦陌言望着她良久,緩緩開口,“你愛上他了”
她怔了怔,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他苦笑,“你就不能騙騙我麼”
她眉眼微垂,看着面前的茶杯,輕聲道,“對不起。”
秦陌言伸出右手,落到她的頭上,溫柔地撫摸着她絲綢般柔順的長髮,溫聲道,“傻瓜,不用說對不起。”其實是他的錯,如果不是他走錯一步,他們就不會變成今天這樣。
他還是那麼溫柔,就如當日彈琴時那般,蘇安然心裏越發愧疚,仍垂着頭,喃喃道,“對不起。”
秦陌言嘆息一聲,將她攬入自己懷中擁緊,“你從來沒有對不起我,以後也不要懷着這樣的心情生活。”
蘇安然鼻子一酸,愛情怎麼這樣,說移情別戀就移情別戀了,擋都擋不住。
“安然,若是他一直不記得你,你會怎麼辦”他的聲音裏帶着一絲期待。
“我會想辦法讓他記得我的”
“即使沈家將你拒之門外”
“是。”tqr1
“好了,我瞭解了。”秦陌言輕輕推開她,修長的鳳目中隱忍着深深的痛苦,臉上卻帶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溫柔地將她凌亂的碎髮拂到耳後,溫聲道,“我走了,有難處記得找秦大哥。”
秦大哥,這三個字沉重得讓蘇安然眼眶微紅,望着他俊美的容顏,感激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秦大哥,謝謝你”
回房的時候,剛好碰到唐七七,唐七七衝她微微一笑,說道,“安然,別難過,只要他還活着,就算他不記得你,也沒什麼,大不了從頭再來。”
對啊,最重要的是他還活着。蘇安然深吸一口氣,露出笑容來。
晚上躺在牀上,蘇安然翻來覆去睡不着,她索性爬起來,迅速換了一身夜行衣,打開百寶箱,從裏面拿出一個包裹,無意間看到沈慕琛送給她的畫,想了想,也拿了出來。
夜晚的街道涼風悽悽,檐下燭火,幽暗跳躍,頗有些瘮人。一輛馬車在街角快速轉彎,只幾秒便融入夜色之中。
幸好老馬識途,不然蘇安然也不敢大膽地驅車夜行,畢竟她是新手上路,連駕照都沒有。
步行需要一個小時,駕車只十幾分鍾便搞定了。蘇安然把馬車停在沈府門外,揹着包袱,趁着月色跳入沈府。
她學武俠小說裏
的採花賊,把迷藥裝進小竹管,捅破窗戶紙,小心翼翼將迷藥吹入房間,又等了幾分鐘才推門進入。
房裏的佈置和以前一樣,不過,所有跟她有關的東西都被清理乾淨了,連司徒靜依送給她的那幅屏風都不知被收到了哪裏,屋裏沒有一點她的信息,就像她從來沒有出現在沈慕琛的生命中一樣。
月色如瀑布般傾瀉在地板上,牀上的男人熟睡着,如玉的臉龐在月光下是那麼完美無暇,以至於蘇安然看得呆愣,忘了正事,竟然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摸他的臉龐。
手剛觸到他的臉頰,就被一隻大手牢牢地扣住,沈慕琛墨玉般的眼眸緊緊地盯着她,裏面還融着一抹冰冷,“蘇老闆,深夜至此,所謂何事”
蘇安然心尖抖了抖,被握得生疼的手臂也抖了抖,可憐兮兮的皺着眉毛不說話。
沈慕琛似乎感受到她的痛苦,手上力道一鬆,但仍未放開她,語氣冷意更甚,“回答問題”
他渾身釋放出強大的氣場,深邃的冷眸裏面,涌動着怒意,在他的眼裏,她此刻就是私闖民宅的小賊吧
不一樣的,他不是阿琛,蘇安然,你趕緊給我醒一醒
蘇安然用力咬了咬舌頭,刺痛猶如針扎,她雙眼猛地一縮,揚了揚下巴,淡淡道,“我是來看朋友的”
“哦”沈慕琛的臉色有變黑的趨勢,“深更半夜摸到男人房間,這就是你所謂的看朋友”
她抿了抿脣,些微底氣不足,“我,我摸找錯房間了天色這麼黑,走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是麼”沈慕琛眼睛眯了眯,冷哼一聲,“包括往房間裏放迷煙你看望朋友的方式還真是奇特”
“那是因爲我怕蚊子”蘇安然氣呼呼道,“誰說那是迷煙,那是蚊香,專門驅蚊子用的如果真的是迷香,你現在怎麼會好端端的”
沈慕琛簡直被她氣笑了,沒好氣地說道,“半夜爬牆看朋友,還先用蚊香探路,你當我是傻子麼”
我寧願要那個傻子這句話在蘇安然舌尖轉了一遍,最終還是嚥下喉嚨,她眼眸微垂,輕聲笑道,“月上中天,一個人太寂寞,我來找朋友有錯麼沈公子肯定是沒有朋友,所以難以體會到那種月下相聚的感覺。”
眼前的女子,一身黑衣,長長的頭髮梳成馬尾,紮在後腦勺上,她低頭的瞬間,露出半截白皙的脖頸,語氣輕柔帶着清冷,讓他心尖微微一顫。
他眼眸動了動,緩緩鬆開她的手,半晌,薄脣微掀,“你的朋友是誰”
蘇安然輕聲笑,“侍劍啊”
“侍劍住在隔壁的隔壁,麻煩你下次爬牆的時候,爬準確一點兒,還有,蚊香的味道太濃烈了。”那玩意兒太刺鼻了,要不是他早有察覺,一定會被她的“蚊香”放倒。
“好啊,天色很晚了,我就不打擾沈公子休息了,拜拜”蘇安然快速站起,拽着肩上的小包袱往外退。
“慢着”
“啊還有事”
沈慕琛瞥了一眼她肩上的包袱,“那裏面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