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臺三院分管,各有一名御史中丞,底下又有許多御史。
表面上其樂融融,背後都是誰的刀,有人知道、有人不知道。
楚默雲從入場就在所有人的觀察之下,只是觀察了一年多還沒發現他有什麼異常。
瞧着不像任何人的陣營,也沒有去攻擊任何人。
別人若想攻擊他,除了懶散無爲、鹹魚一個、每天到衙門就想快些回家陪孩子……
好像也找不到他的任何把柄。
甚至除了愛看書、愛閒逛,喝茶打盹兒,好像也沒有什麼特點。
但任何人來找他閒聊,他都能溫和應對,不急不慢、不偏不倚。
有時還會帶些糕點到察院,請同僚們喝茶。
偶爾他也會說漏嘴,比如他本是心無大志的農家少年。
只是不甘其父遭遇,纔想要通過科舉出人投地,爲父爭一口氣。
如今也算夙願得償,自然又想安穩。
他這番感慨,別人到不覺得有問題。
畢竟楚家的事情,一直在京城裏各種人的口中傳來傳去,根本沒什麼祕密可言了。
所以,各方勢力拉扯下,這麼鹹魚而沒有野心的楚御史,反而成爲各方莫名其妙的平衡點。
經常能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喫塊糕點或是搞點滷味下酒。
自然,滷味和酒,也是楚默雲偶爾帶去的,畢竟衆所周知自家是開酒樓的嘛。
有時中午就在衙門裏喫點,喫完歇歇就回家。
一年下來,楚默雲在御史臺的人緣莫名的好了。
暗中盯着他的人,只當他用的是懷柔策略拉攏人心。
但在御史臺的哪個不是人精,這人心是好拉攏的?沒準就在何時反咬你一口。
因而,很多人自以爲看穿了楚默雲的伎倆,只在暗中看戲,有時也會摻和一下。
表面上都相處很融洽。
此時聽到楚家喬遷,竟然是整個御史臺都鬧着要去道賀。
楚默雲一邊婉拒一邊由着他們,也沒有表現什麼不耐。
八月十四,能搬的東西都搬完了,舊家裏只剩下牀還沒有搬。
畢竟新家裏是新格局,用的也是新牀,就連用慣的舊櫃舊箱子也都搬走了。
東院,庫房和總帳房已搬空。
西屋裏除了大炕動不了,所有的傢俱包括炕櫃、大炕桌也都搬去了,可以放在後院屋子裏備用。
東屋這邊,就等八月十五再搬。
各家屋裏的傢俱物什,能搬到新屋子的會搬,不能搬的則留下來。
以後若安置誰住進來,也還有幾樣基礎傢什可用。
當然,東院裏用慣的東西都會搬空。
唐簡原本想着保留東院,以後春天還能回來小住,賞賞桃花什麼的。
後來想想就放棄了。
既然之前提到了這宅子以後可以租與文天青。
這宅子以後怎麼安置,當然是文家的事情了,她還在這裏佔一院子做什麼?
將來子孫多了,要重新安置住處時,或是親戚們哪家要遷出來時。
也是新的安置了。
她現在搬空,也斷了念想。
新家多是新傢俱,卻也沒有全部填滿,這裏搬出的,能繼續填補上去。
八月十五所有人都起了個早,喫完早飯就趕緊打包最後的行李。
最後檢查屋裏每一個角落,就怕落下什麼東西忘了帶走。
畢竟住了兩年,突然要搬時心情還是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