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讓清算楚懷忠，但這些嫉惡如仇的御史們可掩飾不住嫌棄。
在朝爲官，他們也見多了爾虞我詐、你爭我鬥，但沒見過楚懷忠這種品種的人渣。
他是怎麼若無其事湊到孫子跟前，講那些虛僞的祖慈孫孝的？
出了正陽門就出了宮。
楚默雲未理仍不甘心想要留住他的楚懷忠。
轉而看向鄭惠欣和林應，邀請他們上自家馬車。
鄭惠欣和林應都是今天早上與他同乘、一起進宮上朝的。
若不同回，就得自己往前步行到主街上，才能叫到車馬行的馬車。
宮門外校場雖寬敞，那也不是什麼人都能往這邊湊的。
這附近並沒有可租的馬車，更沒有販夫走卒或市井閒人，外頭只有守護皇宮安全的禁軍。
楚默雲得了官與所有人的身份地位又拉開一截。
這時候還記得喊他們同回，這就不只是同乘的問題了。
而是不忘初心。
不忘那日在福全酒樓喝酒的情誼、不忘前天和昨天在皓月樓暢談的情誼。
也就意味着，他們的同盟依然穩固。
倆人開心地跟着楚默雲上了馬車，卻也識趣地不問外頭楚懷忠的問題。
到是楚默雲知道楚懷忠就在馬車外沒有離開，但也沒有跟着上車。
想了想，他推開車窗，看着一臉悲苦地的老人。
“祖父大人你不必對着外人賣慘，也不必看我們兄弟有出息了就拿身份來壓制我們兄弟。”
“我們兄弟衣錦還鄉是我們桃林一脈的風光，與你已無關係，你明白麼？”
“在你寫下分家文書的時候，就已切斷了與我們桃林一脈的親情了。”
“你以後如何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們無權干涉你，你也管不着我們。”
“我們兄弟幼承庭訓，卻沒有受過你的恩惠和教養，就連我爹都不算有。”
“舐犢情深，不適合你與我們桃林一脈。”
“你非要表現出一副祖孫天倫的假象，也不過是被滿朝文武看笑話，就像今天朝堂之上總有那種議論聲。”
“回去吧，以後橋歸橋、路歸路，你那一家子已經夠丟臉的了，爲他們積點德吧。”
“畢竟所有的過錯都是你和吳氏還有吳家造成的，你那些兒孫也選擇不了自己的出生。”
“你若真的知道後悔、知道慚愧，就不要再拽着我們兄弟不放了。”
“還有，你沒死就不要還鄉了，桃林村沒人會搭理你，白落些罵名罷了。”
楚默雲說完這些話，也算是給個了斷。
說完無視楚懷忠老淚縱橫的可憐模樣，關上車窗，讓外頭的護衛趕車離開。
就在宮門外，又正是下朝的時候，附近都是車馬、軟轎，這邊的情況自然也都被發現了。
只不過，楚默雲坐在車廂中說的話，外頭別人可聽不真切。
但楚懷忠被孫子冷落的可憐悲慘相，一時還真是令人噓唏。
只不過同情是有限的，大家感慨最多的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當然也有人好奇過，若楚家沒有出現三個腿傷。
若楚志傑最後混到了兵部侍郎，楚行雲今年秋能夠奪得武狀元……
楚懷忠還是現在這態度嗎？
楚家兄弟還能與楚懷忠當衆對質、分家嗎？
恐怕，楚家兄弟能否見到楚懷忠都是另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