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先生指點,我家管事姓林,昨天中午已來看過宅子。”
“今早他去請中人了,我等先過來這邊,怕走錯地方故有一問。”
楚默雲連忙微笑解釋,又與對方攀談起來。
“昨晚管事回去也曾提到先生家塾學,想必先生便是掌塾夫子家二公子了。”
“原來是昨日林管事的主家,幸會,在下秦晨。”
見他如此說,長衫男子就知巷中宅子必有一座會被面前之人買下。
將來也是鄰居,當下便又道。
“秦先生有禮,在下楚默雲,初到京城。”
楚默雲也連忙自報了家門,不過並未說明來自何地。
楚默雲也不提讀書科舉、也不問秀才之事,只是簡單寒暄着。
這還是楚默雲第一次如此主動與陌生人攀談,卻是唐簡剛纔要求的。
唐簡就站在一旁,觀察着那體弱多病的秦二公子。
年紀瞧着應與林常勝、墨池先生他們差不多。
又或者還要長個幾歲,也就是三旬左右吧。
只不過常年病態更顯清瘦,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憂愁,不時側頭掩脣輕咳幾聲。
每當他忍咳又忍不住咳嗽時,唐簡便會細細聆聽,目光更是仔細觀察着對方。
很快,秦晨就注意到楚默雲身邊的少年人了。
只不過他看過來兩眼後就忽然蹙眉,沒有多問,卻又疑惑地看向楚默雲。
楚默雲便也瞄了又穿着他舊衣衫出來的小媳婦一眼。
“冒昧請教秦二公子,不知可有去過仁安醫館請醫?”
唐簡開口。
不問爲何咳嗽,不問是否身體抱恙,直接就問有沒有去仁安醫館看過。
這在任何人都會覺得所問失禮,但……
秦晨自幼體弱多病,從小見慣了各種人的關懷與嫌棄、同情與悄議。
他微微一笑,淡聲道:“京城十六家醫館、二十八家藥鋪,在下都去過了。”
“附近州縣一些有名的醫館也去過了,不過是熬着罷了。”
“那些醫館藥鋪,都治不好你這胎生寒疾嗎?”
唐簡微微一笑,直接道破了秦晨的病情。
秦晨目光猛地一閃,驚訝地望着她。
“姑娘怎知在下是胎生寒疾?”
這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沒有。
面前女扮男裝的小姑娘一未問診、二未切脈,三也是初次照面。
竟然就說出他是胎生寒疾。
然而唐簡卻一臉尷尬,因爲她做少年裝扮還從未被人點破過。
昨天也是她自己開口說明,不然陳掌櫃也不知啊。
可是這位……病人眼睛卻是很銳利呢。
“方纔姑娘與楚公子在不遠處行來是牽着手的,楚公子過來說話時才鬆開手。”
“呵呵,還沒有哪家兄弟會牽手而行吧。”
秦晨似乎看穿了唐簡表情在鬱悶什麼,忙笑了笑解釋。
他剛纔就站在門口。
附近街頭這時候多是來上學的孩子,並無這麼早就出來閒逛的路人。
這一行幾人遠遠走來,卻是他早就注意到的。
“先生見笑,這是內子唐氏,自幼學醫。”
楚默雲連忙解釋。
“恰好去年才治好過與先生相似病情,故而注意到先生症狀。”
好在他們說話時,張春山與羅三表叔已先進巷中去,打量那兩座宅子門頭情況了。